兰画脸色绯红,像煮熟的虾子,鼻息还冒着热气。
男人的墨色蟒袍光滑冰冷,她呓语了一声,小脑袋使劲往那一片清冷里蹭,江湛乌着眉朝自己怀里看了一眼,拉过衣襟,把她严严实实罩在自己大氅里。
江湛抬腿欲走,忽见一把玉骨扇挡住了去路,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冷嗤一声,“宫惟,本王没问你的罪,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和平时的散漫不羁不同,宫惟难得一脸端肃,“没想到堂堂的摄政王爷,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朝令夕改,劳民伤财,她是你的妹妹,这件事我本没立场插手,但既然小姑娘请我带她借酒消愁,我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你这个罪魁祸首,趁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带走她?”
江湛抬起手掌风一推,那玉骨扇登时裂成两段,“本王想做的事情,无人能拦住,再者——”
他狭长的凤目压成两条线,仿佛一双薄薄的刀片,戳到对方身上,“对付小姑娘,本王还不至于劳民伤财。”
宫惟握住被震麻的手臂,冷哼,“那临时更改筑路方案,你怎么解释。”
江湛阔步朝门外走去,“我需要和你解释?”
宫惟愤怒,飞脚欲追,黎广突然从门外窜出,堵在了他面前,冷冷道:“殿下,您越矩了。”
宫惟一怔,颓然垂首,心里划过沉沉的失落感,今日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像他,他一个敌国质子,在南堰政商两界混的如鱼得水,靠的就是各取所需,绝不越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惜得罪誉王爷,也要帮兰画。
见他神情委顿,黎广道:“殿下还是要以正事为重,而且,属下今天似乎看到当年保护夫人的那个故人。”
宫惟倏然抬眼,“真的?”
江湛抱着兰画上了誉王府的马车,径直从后门离开了吴福楼。
车厢里燃着银骨炭,暖气四溢,江湛坐在后座,眼里仿佛有化不开的冰。怀里的女子吐息均匀,显然已经睡着。
他掀开大氅,果然见她睡的正香,稠浓的眼睫像两把蒲扇,低阖着,在下眼皮拢出两道淡淡的乌影,小嘴微张,殷红的唇瓣随着车厢的颠簸微微阖动。
她面色越来越红,从脖颈蔓延到衣下看不见的地方,江湛收回视线,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滚。
“把炭盆取走。”江湛突然吩咐道。
没了炭火,车厢的燥热慢慢冷却下来,兰画面色放松,一路睡到誉王府。
夜色渐浓,誉王府的正门大敞着,门前的台阶处摆着两排垫木,马车一刻不停直接驶进王府内院。
到了翊和殿,江湛搂着兰画进了自己的寝宫。
怀中的女子软若无骨,吐息有微微的酒香,江湛坐在榻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忘了放她进帐中。
他伸出手,指腹探上那两片唇瓣,轻轻的摩挲,柔腻的触感顺着肌肤传至心尖,他眸光一黯,欲望像贪得无厌的巨兽,想把这一片柔软侵吞,慢慢品味,细细碾磨,邪念一起,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就加重了。
似乎美梦被惊扰,兰画微微张开了口,男人修长的手指瞬间滑入,滚烫的舌尖立刻缠绕上来,汲取丝丝凉意。
指尖如被棉絮柔柔的包覆,湿痒激的他眸色更深,眼尾染上一抹红,就在被挑逗的快要失去耐心之时,手指传来一阵剧痛,是那一口小银牙,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嘶——”江湛低吟了一声。
“呸,不好吃!”手指很快又被抵了出来,兰画胸腹起伏,小嘴一张一合,想缺水的鱼儿,“热,渴”
说着又去撕扯自己的衣襟,江湛冷眼看着她,“自作自受!”
放兰画躺进帐中,江湛拉开槅扇的门,宴行忙小跑过来,躬身笑道:“王爷有何吩咐?”
“端一壶凉茶来,再去煮一碗醒酒汤。”
江湛虽然还是沉着脸,却比吴福楼那会瞧着好多了,宴行忙道了一声“是”,转身让人端来早已备好的水壶和汤药,轻问:“要不要找个嬷嬷来伺候?”
江湛睇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托盘,转身回了屋子。
宴行知趣的悄悄关上门,又屏退了外间所有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