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散场的时候,伊丽丝找到了黛玉,表示想和黛玉单独谈谈。
黛玉犹豫地看向李斯特,李斯特却避开了黛玉的目光。
黛玉明白李斯特并不想干预黛玉的决定,她向伊丽丝点点头,松开李斯特的手臂。
李斯特快步离开了。
伊丽丝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才说:“黛,我真感激你,有你在安妮才能如此平静。”
“这场婚礼对安妮来说,无异于一次刑罚。”
伊丽丝按住黛玉的肩膀,看着黛玉的眼睛说:“黛,你不会明白,我和安妮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与其等着哪一天我们维持不下去而分开,不如早做决断。”
“是的,我不明白。”黛玉往后退了一步,与伊丽丝拉开距离。
“不管怎样,我都感谢你,请你帮助安妮撑过这一关。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找机会还你。”
伊丽丝向黛玉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爱情吗?爱得情真意切,也可以做到面目平静地面对爱人的婚礼。
黛玉觉得很荒谬,但更荒谬的是目睹这一人间惨剧的自己,心里更关心的还是今天发出去的名片能起多大的作用。
等黛玉回到暮园,夜已经深了,座钟指向十点半,薛虹书房里还透着亮光。
黛玉轻轻敲开他的房门,薛虹正坐在书桌前面,手拿一杯咖啡,研究面前的一堆纸。
“大小姐,你回来了。”
黛玉在书桌前坐下来,她第一次对着薛虹有强烈的倾诉欲。
“二爷,我现在变成一个大俗人了。”
薛虹看着她笑出了声:“不管是谁,在金钱和账单里面熏陶几个月,都会变成俗人的。”
黛玉点头:“我做淑女做得早就厌烦了。”
“你可以做任何人,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就算你犯法了,二爷也能捞你出来。我大老远把你带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看你每天闷闷不乐的。”
“二爷,你是不是……也有很多烦恼?”
薛虹脸色微变,问道:“二爷看起来有烦恼吗?”
黛玉不想把自己发现薛虹抽烟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点点头。
薛虹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他摇着头说:“我的原则是绝不把外面的烦恼带回家里来。”
黛玉不再追问,把话题转向自己的商店,她向薛虹讨教更多营销策略。
“你要把思路打开,你的商品是装饰品不是必需品,那它们就必须有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顾客买下的不仅仅是一件商品,更是商品背后的故事。比如你的手帕上会有什么样的花样?”
黛玉想了想,说道:“常见花样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一类是大雁、蝴蝶、鸳鸯这样的言情之物。”
“当你看到这些花样,你马上就会想起相应的典故,这些手帕对你来说就有了文化内涵。但英国人不懂这些,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充满东方风情的新奇玩意而已。”
黛玉认真思考着薛虹的话,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那我也可以把中国文化介绍给英国人,让他们也能体会到商品背后的故事。我可以做一个主题展示,每次介绍一个故事,再推出相应的商品。”
薛虹点头,表示黛玉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这里有很多跟蝴蝶有关的商品,那第一个主题可以做和蝴蝶有关的故事。我要好好计划一下,争取做到一鸣惊人,把所有跟蝴蝶相关的商品都售空。”
薛虹感叹黛玉选材的敏感度和准确度:“西方人确实对蝴蝶感兴趣,而且也会把蝴蝶跟中国联系到一起。很多年以后,会有一个华裔作家创作一本叫《蝴蝶君》的戏剧,故事的主角就是一个中国人。”
黛玉目瞪口呆地听完薛虹给她讲述的蝴蝶君的故事,惊觉爱情故事还能这样写,真是和以前看的话本完全不一样。
同时她也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这个主题展一定能抓住英国人的东方情结,让她的事业爬上一个高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看不到读着评论的时候,我总觉得很孤独。
《蝴蝶君》是一部很老的电影,讲述了法国外交官伽里玛在爱上了中国京剧演员宋丽玲后发生的不同寻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