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诧异道:“姑娘,前头转个弯就到咱们春和楼了,您怎么要停下了?”
说?话间,马车已然在?路边停下,烟兰先行下车,瞧见?一旁的绸缎庄,回过神预备搀扶楚惊春时,又望见?绸缎庄对面?的茶馆,顿时了然。
两?人绕过马车,预备往绸缎庄去,行了几步,却是未曾听着一声?唤。楚惊春只得恍惚着回过头来,朝相反方向行了几步。
“楚公?子?”
楚庭舟必然瞧见?她,不曾开口,只得她先叫了他。
楚庭舟身旁有人,本不想这时叫人知晓他们相识,奈何楚惊春开了口,他只得佯做诧异道:“轻白姑娘。没想到在?这遇见?姑娘,姑娘来买绸缎?”
楚惊春这才正经看向对面?二人,一人着琥珀色锦缎长袍,金线云纹在?将暗的天色下仍旧闪着微弱的光芒。楚庭舟则是铠甲着身,兵甲装扮。
楚惊春仿似没瞧见?那锦衣华服的男子,照旧与楚庭舟说?着话:“嗯,许久不出门,正好?也来转转。”
“这天色……”哪有天色将晚出门溜达的?
楚庭舟道:“天色将晚,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楚惊春莞尔一笑,褔身作别。
将一回过身预备往绸缎庄行去,烟兰在?一旁便?是小声?嘀咕:“都是叫那梁三给耽误了,白瞎了咱们在?春和街买的缎子,这会儿还得再买。”
“等等!”
烟兰话音一落,楚庭舟便?是快步追上来,站在?两?人一侧,直直地盯着烟兰道:“方才姑娘说?什么?梁三?可是常常出没于西城的地痞梁三?”
烟兰骇了一跳,楚惊春忙是将烟兰挡在?身前,解释道:“丫头乱说?的,公?子莫放在?心上。”
“轻白姑娘只告诉我,是不是梁三?”楚庭舟遂又转向楚惊春。
楚惊春顿了下,只得勉为其难道:“小女子今日本去了春和街那间绸缎庄,挑了几匹缎子,打算再转转时,便?遇到了梁三。”
“他对姑娘不敬?”楚庭舟揣度。
禁卫军职责本是主管皇城内外陛下安危,对于天子脚下之?事,楚庭舟说?不得事无巨细地清楚,却也大差不离。
就在?刚刚,他得到报告,梁三死?于一间寻常的院落,舌头被割,身旁还躺着位面?容被毁身份不明的女子。
楚惊春迟疑着,仍是烟兰嘴快:“岂止是不敬,姑娘险些死?在?他手里头。说?得好?听点叫不敬,说?不好?听点,顺天府说?不准就要接着个遭人奸杀的案子。”
“烟兰!”
楚惊春忙喝止她,眼见?楚庭舟脸色骤变,便?是一旁的男子脸色亦是变得阴沉。
方才一掀帘子,楚惊春便?瞧见?了这两?位打茶馆出来。遂感时机当真是极好?,遇着楚庭舟便?罢,竟一道遇见?了他身旁的太子殿下。且有早前发?生的事做铺垫,一道省了她做一番假意摔倒叫人搀扶之?事。
遇着梁三险些遭他毒手之?事,足够了。
至少?此事落在?姜大人眼中,足够。
对她又些许打算的太子殿下,闻说?自己?手指头都没碰到的女子,竟叫一个地痞险些给糟蹋了,可不是怒气?冲天。至此,更激发?了占有的心思。
此一事成,楚惊春忙是温婉解释:“楚公?子,丫头胡说?您别放在?心上。这事说?来……”
她做得迟疑模样,吞吐难言。
眼见?楚庭舟当即就要挑破,才缓缓出口:“幸亏林公?子路过,及时搭救了小女子,若非如此,却也真如我这丫头所言,死?在?那了。”
楚庭舟脸色一顿:“哪位林公?子?”
“林霁尘公?子啊!”烟兰再度插嘴,活脱脱一个多嘴多舌的丫头。“林公?子对我们姑娘那可是……”
“烟兰。”楚惊春睨她一眼,烟兰悻悻闭嘴。
“楚公?子,我知道那梁三死?了,您若是来问罪,只管拿了我去,此事与林公?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