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低头,陈瑾瑜下意识往后一躲,随后明白了叔叔的意思,小心看了一眼嘟囔着醉话的爹爹,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俺一个侯爷,背人合适么?
屋内,两人嗖一下分开,陈瑾瑜急忙整理了一下稍稍凌乱的衣裳。
见屋内场景,不由一怔。
眼泪来的突然,陈初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为何而哭,不由上前一步问道:“阿瑜,怎了?”
一时间,自打从东京城回来后便空荡荡的小小心房内,充满了‘双向奔赴’的惊喜雀跃。
几息后,猫儿推门入内。
旁的都还好,但阿瑜脸蛋上那抹红晕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褪下的。
陈景彦黯然无语,陈吴两家虽同出颍川,但吴家如今声势远超陈家,人家为自家嫡系铺路,他陈景彦只是不小心被辗轧到的小角色。想来,在吴尚书眼里,侄子的岳父,自然比不上妹婿来的更亲近。
陈景彦心情复杂,整日又没怎么吃东西,这般豪饮下自然是醉成了一滩烂泥。
近来,她心情算不得好吴逸繁来到蔡州后便住进了家里,就算有前后宅之分,二人之间见面的次数依旧频繁起来。
她自然是明白了叔叔的意思。叔叔安排山贼阻了她们母女的归路,不就是为了让她留在蔡州么!
陈景彦醉成了狗,自家官人站在窗边好似在看蔡州夜景,陈瑾瑜站的理他好远好远,见了猫儿后,赶忙屈身一礼,乖巧道:“阿瑜见过令人。”
比起大半年前在东京城时的仓促斗嘴,这次,陈瑾瑜有了生涩笨拙的回应。
如今斗嘴,不想后世那般随处可行,大多只见于闺房之中。
同样醉了七分的陈初,正准备招呼守在门外的毛蛋将陈同知背去客房歇息,却听陈家小娘子来接陈景彦了。
“谢三哥理解。兄弟在此有一言,过些时日,定为三哥谋下知府位,遂了三哥的愿!”
有人搭茬,陈景彦闭着眼继续讲着醉话,“好五弟,我那好五弟若愚兄大志得展,五弟要甚,愚兄都给你”
还蒙着一层水雾的灵动双眼登时大睁,阿瑜仰着头,小嘴微张,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摊纸、研磨、埋首、书写。
‘吾家有女,年方二八,颜秀慎淑
愿与元章结好百年,契书为约,各不相叛’
正在帮爹爹擦手的阿瑜一愣,望着意识不清的爹爹,沉默半晌,终于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爹爹,若叔叔。要阿瑜,你也给么?”
陈景彦却把陈初的表现当做了自谦,不由道:“元章虽不擅经史子集,却于诗词一道每每有惊艳之作,想来你在海外时也曾饱读诗书,说起来,也算是我们读书人的一份子。”
嘟囔一阵,还会哭上两声。
终归是未出阁的女儿,听说方才自己的话被人偷听了去,下意识往房门瞧了一眼,确实看见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往远些的地方移动。
当年,五人结义的契书就是这般落成的。
如今,又是这般。
这,便是老陈的命啊!
“我的好五弟”
熟睡的陈景彦,发出一声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