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不由信了九分,可想起数月来日日忐忑、夜夜忧心,还是哭道:“我知晓,叔叔看阿瑜不起”
“见过叔叔。”
“呃好吧。”心虚的陈初应道。
陈景彦很少会醉成这样,至少身为女儿的阿瑜是头一次见。
说这些时,陈瑾瑜鼻子酸酸的。
如今旁人怕是都把我当笑话了,只有五弟他。他仍旧忧心着我的前程。
片刻后,洋洋洒洒百余字婚约契书落成。
陈瑾瑜心儿砰砰直跳,小意吹干契书上的墨迹,拿了一盒印泥悄悄走回爹爹身旁。
再者,和愈加讨厌的吴逸繁相处一辈子,更让她接受不了
今日家中又发生了这事,阿瑜觉着吴逸繁一家都在欺负自家,心里更加难受。
差点把熏醉的陈初溺死其中。
心中萧瑟,陈景彦多吃了几杯,陈初却难过道:“三哥,此事算兄弟没谋划好。”
陈景彦只以为女儿是被娇惯坏了,不知在未来夫君面前收敛,常常以‘夫为妻纲’这句话来训斥她。
陈瑾瑜将爹爹送到了府衙值房歇息。
梨涡盛泪,亦醉人。
陈瑾瑜那双灵动杏眼骨碌碌一转,起身走去了书桌旁。
今日爹爹和娘吵架了,如今家里再次从四季园往夏翠园搬,到处乱糟糟的,不如在值房凑合一晚。
人到中年,仕途受挫,借酒消愁本来是一副让家人唏嘘心疼的场景,但陈瑾瑜却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道:“爹爹,知道啦!知道叔叔好了,你已嘟囔一路了”
猫儿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随后却淡淡一笑,道:“阿瑜是来接爹爹回家的吧?我已让人备好了马车,辛苦官人背一下了陈同知吧”
闲聊几句后,陈初逐渐把话题引向了此次‘知府’一事的来龙去脉,“张大人说,后党钱尚书、吴尚书联手向河南路施压,河南路诸位大人顶不住了,这才无奈同意了孙昌浩的任命”
陈初的双手习惯性的在陈瑾瑜身上游移起来。
陈初信誓旦旦道,陈景彦心中一暖,多重情绪交织下,终于泪湿眼眶。
“滚!”陈初不由骂了一句两个偷听墙角的混小子。
说到底,便是如今武人势大,在陈景彦心中依然不如读书人。
陈景彦罕见的露出豪迈的一面。
“。”
五弟他真的,俺老陈哭死
得弟如此,夫复何求!
“来,五弟,与愚兄吃三杯!”
竟为我花了这么多心思。
守夜衙役帮忙把陈景彦搀到房内,阿瑜给爹爹脱了靴子,又讨来热水,帮爹爹擦脸。
“诶!五弟休要这般讲,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五弟已竟了全力,愚兄是知晓的,你无需自责。”
特意仰着的脸颊羞红,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她说的,不是不行,而是在此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