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是要挟民自重么?”
陈初往东眺望一阵,忽然唤了李科上前,“待会替我去张知县府上告罪一声,便说本侯有些当紧事要回去处理,今日酒宴,便不去了”
“是。”李科拱手应道,随后犹豫一下,又道:“东家,可是有事要做了?属下随时可以结束休假”
“呵呵,好好陪新娘子几天吧。些许小事,用不到你们军统。”
陈初笑着摆了摆手。
午时初,路安侯一行突然回返蔡州。
回程马车上,猫儿见陈初一直在默默思索,忍了几回,终于还是问道:“官人可是又要去外地公干了?”
“嗯。”陈初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兴许用不了几日便回了,劳累娘子操持家里。”
自打陈初做了留守司都统制,夫妻二人日日厮守的日子已许久未有过了,这次还是因为猫儿大病,陈初才留在蔡州安安稳稳陪了她两个月。
猫儿迅速敛了失落情绪,侧身乖乖躺在陈初怀里,柔声道:“操持家里没甚好累的。只是玉侬下月就要临盆了,生孩子便如在鬼门关走一回,就算有我陪着她,想来玉侬也会害怕,官人若在,她心里才肯踏实”
“嗯,我尽量速去速回。”
二十七日。
陈初回返蔡州后,不顾旅途劳顿,马上去见了陈景安。
陈景安看了陈初递来的密报,毫无波澜道:“元章怕是早就等着这样的机会吧?”
“哈哈。”被一眼看穿的陈初也不觉尴尬,坦诚道:“宿州东接临海的泗州,北靠山东路,勾连南北的大运河纵贯其境内确实惹人眼馋啊。”
早有预料的陈景安点点头,很满意陈初的诚恳态度,这才提醒道:“可此次冲突,对方鼓动了百姓冲在前头,元章若处理不慎,近年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官声,恐将受损”
徐志远等公人被围殴一事,卢家人定然脱不了干系所谓‘大绅’历来不怎么把官府放在眼里。
更别说是管不到他们的临府公人了。
如果再鼓动当地百姓为他们做保护壳,更难动他分毫。
陈初却淡淡道:“民怕官,官怕绅,敢问先生,绅怕什么?”
陈景安有所明悟,不由看向了陈初,后者洒然一笑,自己解释道:“绅怕贼官要和绅讲道理、论曲直,但说杀人便杀人的贼却不需要。”
“元章是说。”
“呵呵,贼人中的头目靳太平残部至今未能伏法。若他死灰复燃袭扰宿州可怎办啊。”
陈初的话,陈景安自然听的明白,只见他稍稍错愕后,马上恢复了一脸平静,捋须淡然道:“元章身负国恩,怎可眼看着宿州局势糜烂?若果真在宿州发现乱军踪迹,元章自然要亲率大军前去剿灭!想来朝廷、宿州府衙是能理解的,毕竟,那靳太平可是杀了前任宁江军马指挥使的凶手!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啊呀!正是如此!本侯差点忘了这个由头不是,本侯差点忘了靳太平与我蔡州留守司有如此大仇了!若他敢在宿州冒头,本侯定要斩草除根!”
“呵呵~”
“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陈景安忽又提起另一桩事,“三日前,城里来了一帮太学生。”
“哦?”陈初不明所以,等待陈景安细说。
“这些太学生大多和茂之。”陈景安看了陈初一眼,继续道:“大多是茂之同窗,其中不乏朝中大人的子侄辈。”
“哟,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憋出大招了么?怎么,他们想抱团喷死我?”
陈初哂笑道。拳头打不过,换嘴了么?
不知这帮人是告病不出已月余的知府孙昌浩请来的,还是他背后的吴家,亦或是吴逸繁自己的主意?
喊一堆嘴炮来助嘴这种法子着实幼稚,源于吴逸繁主意的可能性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