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茹儿忽然停了下来,才抬头道:“说呀,小野。令人还说什么了?”
“令人还嘱咐了侯爷,起床后莫忘了带三娘子去给蔡主事拜年,礼物令人已备好了,若三娘子觉得还短了什么,只管去库房挑选,令人给三娘子留了库房钥匙,放在陈姨娘那里”
茹儿说这些时,颇为不好意思。
可不是么,人家赵令人不顾严寒,一早出门帮侯爷笼络人心,自家三娘子却抱着侯爷赖床至今。
甚至赵令人还贴心的帮你们俩准备好了去岳丈家拜年的礼物
茹儿能想明白,蔡婳自然也能想明白。
其实吧,蔡婳昨晚新入侯府,早上还真没想那么多。
可就怕对比呀!
一人全身心为陈家谋事,一人缠着男人不起床。
如果蔡婳和玉侬那般,只想安稳做个靠男子宠爱过活的妾室,显得被娇惯了一些也没什么。
可她骨子里就没有‘温顺’这两个字。
而猫儿这一手,大度贤惠的正室娘子人设,一下就立住了!
偏偏蔡婳挑不出任何毛病,毕竟人家连给爹爹拜年的事都考虑到了,你还只能说谢谢
“嘻嘻,回头初郎代我谢过赵令人~”蔡婳放下调羹,弯起狐狸眼笑了起来。
正喝粥的陈初奇怪抬头,道:“你们整日见面,你自己说不就好了?”
蔡婳却风情万种的斜了陈初一眼,娇滴滴道:“这是她想让你看见的,初郎代我谢过,自然比我亲自谢她,让令人更开心。”
“。”
陈初察觉这话里味道不对,只呵呵一笑装傻道:“猫儿就是个爱操心的,快些吃吧,吃过去给岳父拜年。”
巳时。
吏曹主事蔡源府上,同样热闹。
身为桐山系在蔡州年纪最大的长者,他这里自然不缺拜年之人。
徐榜、西门恭兄弟、苟胜等人全聚于此,便是陈英俊也携了新妇、堂弟陈英朗专程来了一趟执晚辈礼向蔡源夫妇拜了年。
桐山系几人互相道了吉祥话拜年以后,却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那徐榜看了眼老神在在坐在主位的蔡源,终于没憋住,道:“大哥,这下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吧?”
他说的甚意思,在坐几人都心知肚明,西门恭跟着爽朗笑道:“昨夜元章背着三娘冒雪从书院街走回洒金巷,如今城内都传遍了。大哥需摆上一桌好席面,哈哈。”
蔡源一脸平静的捋了捋胡须,叹道:“儿女自有儿女福,婳儿和元章之事我从不过问,既然他俩中意彼此,老夫也没甚说的。今早我已让坤儿列出一份铺面田宅单子,便算作婳儿的嫁妆了。”
眼瞅大哥装作一副淡然模样,徐榜酸道:“虽说三娘和元章差了辈分,但咱们可以各论各的嘛。你们一家私下无人时,让元章随三娘喊大哥岳丈,咱们兄弟在一起时,他再换回大哥称呼。”
哪壶不开提哪壶!
蔡源微微不悦,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门外有小厮来报,“老爷!三娘和姑爷携礼来给您拜年了!大郎和二郎已去了府门迎接。”
一听这个,徐榜和西门恭同时起身,快步去往府门相迎。
虽说是结义兄弟,但几人如今的依附关系,还是让他们两人很注重这等细节。
蔡源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只是刚迈出一步,却又缓缓坐了回去。
走到房门处的徐榜回头,瞧见老大淡定坐在原位,不由诧异,“大哥,元章来了!”
“我知道。”
“你不去迎他?”
“自家女婿,有甚好迎的?老夫坐在此处等着便是了。”蔡源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
哎哟,大哥你猪鼻里插大葱,装起来了啊!
巳时初,蔡家新姑爷进了门,被家里男人引去了前边暖阁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