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如人间不夜天。
人,还是那些人,穿绸的依然穿着绸。
可此时韩昉的心境却不同了
“伱看!便是这小贩、商贾亦能穿棉穿绸,足以证明蔡州富庶啊!怪不得此地百姓见识非凡,‘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太史公诚不欺人也!”
韩昉有感而发!
“。”董习瞄他一眼,终于不再说‘是极’了。
几个时辰前,是谁说蔡州奢靡,是取亡之道?
不过,董习心知肚明,此时不能再提此事了。没听韩昉说蔡州人见识非凡么!
人家都这么高的价格买韩昉的字了,自然是识货的、自然是见识非凡。
便是能感觉到其中有蹊跷,也不能拆穿,所谓‘名人’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大伙互相捧臭脚么!
人家用真金白银捧,够真诚了!
亥时初。
洒金巷侯府。
陈初在望乡园忙活了一阵,奶名小元宝的女儿,胃口不算太好,但玉侬却存货颇多。
将母女俩都哄睡以后,陈初回了涵春堂书房。
后宅书房,没什么紧要机密,是以猫儿和蔡婳都能随意进出。
陈初入内时,两人正凑在书案前,欣赏一副字。
见他进来,猫儿抬头,欲言又止。
蔡婳却不顾忌那么多,径直拎起那副字抖了抖,“好人儿,你又不懂得这些,乱学人收藏字画!这字值八百八十两?要我看,八两银子都不值!”
“诶~诶!小心别烧了!”
陈初见蔡婳拿着那副字距离烛火颇近,连忙上前,从蔡婳手中接了回来,重新铺在了书案上。
随后呵呵一笑,拿笔舔墨,胡乱将‘君子诚,天之道’中的‘君’字涂抹了。
就在猫儿和蔡婳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陈初又在上头添了一字。
两人细细一看,纷纷笑了起来。
那‘君子诚,天之道’改成了‘金子诚,天之道’。
嘿,你别说,今日之事,还挺应景。
烛火下,猫儿笑的含蓄,蔡婳笑的妩媚。
迷蒙光晕,各自娇艳。
方才为帮玉侬,搞的心猿意马的陈初在两人脸上一阵徘徊。
多年夫妻,猫儿最懂官人心思,不由也微微侧了头看向了蔡婳。那意思是,你除夕刚进家,官人已陪了你半个月了,今日该让他来涵春堂了吧。
其实,就是赶蔡婳赶快走、赶快回你青朴园的意思。
蔡婳却不知是没看懂猫儿的眼神,还是故意装作没看懂,反正只见她猛地瞪大了那双狭长狐眼,故作惊讶道:“你又想咱们三个睡一起呀?”
“呸~”这是猫儿最难以启齿的一件事,不由脸一红啐了一口,道:“你别胡说!我没想!去去去,你俩赶快去青朴园歇息吧!”
猫儿不由分说将两人推了出去。
蔡婳嘻嘻一笑,犹如奸计得逞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