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簪花之风,当年周国颇为盛行。
但丁未之后,有人反思,男子如此造作,损了阳刚气,是导致周国丢掉半壁江山的原因。
是以,近年来少有男子簪花。
陈伯康疑惑不已。这俩大男人偷偷摸摸的,就为赠与绢花?
这。这也太抽象了,难不成两人是断袖之交?
“陈大人,陈大人?”
陪坐的裴蔚舒见陈伯康故意被罗金义冷落,准备和他随便聊几句,以化解后者难堪,却发现陈大人一直盯着外间,不由也转头看了过去,没看出任何异常
“陈大人在看甚?”
“呃没甚,忽然想起一位故交,走了神,呵呵”
陈伯康遮掩一句,心中想到:若是捉了这彭、汪二人,不知能不能由此要挟淮北提供黄金豆?
但此事也不好办。一来,沿江乡绅必保他们,二来能被派遣到淮南的人员,必然不是淮北的重要人物。
对了,能不能通过那位名叫玉侬的侧妃,直接和楚王搭上关系呢?
可此事也是柄双刃剑,当年以此宣传恶心齐国和陈初是一回事,若真认下这门亲大周朝廷会怎么想?
若瞒着朝廷,等于将自己的把柄交给了那伪齐楚王。难办啊!
正思索间,忽听前头一阵叫嚷,间杂几声凄厉喊声
外间客人最先听见,纷纷停止了交谈,扭头往前宅看去。
罗家是规矩森严的大户,今晚又是罗金义大喜,谁敢在外头发出这等嘈杂之音。
外间的突然安静,迅速传导至内间
正与陈伯康对饮的裴蔚舒端着酒杯的手顿在空中,一脸疑惑。
转瞬之间,其乐融融的内外厅同时安静了下来,百余淮南精英都保持了扭身望向前宅的姿势。
恰好此时,抚琴的姑娘一曲弹毕,落下了最后一个尾声。
厅内愈静
琴音毕,‘叮叮当当’铁刃交击的声音已清晰可闻。
下一息,忽听前头一声愤怒大喝,“来者何人!此处是当朝大理寺卿万俟大人的岳。啊!”
话未说完,以一声痛苦‘啊’声结束。
高坐正中的罗金义不由大怒,拍案而起,“谁在前宅喧哗!速速捉去!”
老板发话,厅外两名庄丁当即大步往前宅走去。
可两人尚未出门,一名健壮汉子却率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庄丁定睛一瞧,哟,这不是咱家护院头领吕宝印么!
吕宝印号称打遍淮南无敌手,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便是五六名汉子也讨不来便宜。
可此时。吕宝印右臂已被齐肩斩断,即便有左手捂着,那血水依旧如小泉一般喷涌而下。
只见他跑进院子后,凄声高喊,“老爷!有贼人袭庄”
说罢,便因失血过多扑倒在地。
厅内一众贵人目瞪口呆,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罗家,少说有侍卫七八十人、庄丁百余,再有左近健字营军士,贼人怎敢来此捋虎须?
再说了,这可是当朝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万俟大人的岳丈府邸!
贼人敢骚扰此处,事后你们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万俟大人也不会放过尔等!
这买卖怎算也不值当啊!
只有站在人群中的陈伯康心里一惊。他察觉,自己可能误判了!
因为多年前有过单枪匹马刺杀皇帝的举动,陈伯康一直将何幻锋认定为一个独狼式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