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设想中,何幻锋报仇,也只会孤身一人、趁夜潜行。
可目前看来,何幻锋能悄无声息摸进庄子,杀到前宅才被察觉,必然有一帮纪律严明且极其凶悍的帮手!
陈伯康心思一动,急忙在前方人群寻找彭掌柜和汪员外的身影。却见两人已将那大红绢花插在了头上!
联想二人和淮北关联,陈伯康瞬间明白过来!
今夜,恐有大祸!
下意识抬手指向了彭掌柜和汪员外,可那句‘此二人与淮北勾连,欲将我等一网打尽’的话却最终没喊出来。
只一息之间,想清楚了当下局势,陈伯康马上收回了手指,两个错步,走到一名歌姬身旁,抬手将对方头上的绯红绢花拔了下来反手簪在了自己头上。
这绢花是标识,也就意味着,来人中并非全都认识彭、汪二人,但对方肯定都得了‘簪花男子’是自己人的交代。
陈伯康情急之下,用了一招鱼目混珠。
可大多数人,乃至罗金义尚未明白眼下的凶险,只听罗老爷以满含怒气的声音喊道:“些许蟊贼,怕什么!罗廷、罗敬,速速带人去前头围堵贼人!罗钊,从后门出去通知健字营!”
罗廷、罗敬两名罗家子,同样一腔怒火敢在老爷子寿宴生事,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当即点齐院内二三十名侍卫庄丁,便朝院门走去。
却不料,那贼人竟已杀到了三进院门。
一伙人要出去,一伙人要进来,双方兜头撞上
甫一接触,罗廷便觉不对劲这帮人给的压力太大了!
冲在前头的罗敬只一个照面,便吃了一弩,弩箭直贯入眼窝。倒地不知生死。
只几息间,侍卫庄丁便折损大半,余下之下哪见过这般干净利落的厮杀手段,登时崩溃,折身跑回院内。
院内乡绅、官员见此,不由大惧,开始慌乱起来。
罗金义眼看势头不对,急忙转身想要逃去后宅,一转身却看见脸色发白的罗钊站在通往后宅的隔扇门内。
“蠢货!不是让你去健字营么!”罗金义急道。
可那罗钊却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向了罗金义,结巴道:“好汉爷爷,这。这位便是是我家老爷。”
话毕,寒影一闪,一颗大好人头凭空飞起。
“啊!”
歌姬侍女的尖叫,响彻屋宇。
待无头尸首直挺挺到底,才露出后方几人来。一面容冷酷的消瘦汉子,一五官俊朗的青年农人。
“伱你们是谁。”
罗金义结结巴巴道,那青年却扭头看了消瘦汉子一眼,拍拍后者肩膀道:“你的仇,自己动手吧”
一听这个,罗金义全速运转大脑,回忆和谁结过仇。却发现,经他手破家灭门的不计其数,肯本确定不了仇家是谁。
大宝剑从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只一剑,那锈迹斑斑看似钝口的阔剑,便将罗金义拦腰斩断。
这手法讲究的很,致命伤,却又一时死不了
但白毛鼠看了只觉解气,前些日子,大宝剑首次向陈初诉及过往时,说起自己的娘子,便是被万俟卨带去的官兵一刀砍成了两半。
大先生,心里有恨。
前门,罗家侍卫庄丁已全数解决,史老大带人涌入院内。
后门,陈初这边也堵住了退路。
一众官员士绅被压缩在前厅之内,一个个面无人色。
最终,由一名寿春乡绅壮着胆子,强作镇定道:“诸位,你们与罗家有仇,我等不管。但我们只是他家客人以后兄弟们在江湖上行走,免不了遇见山高水低之时,大家不如交个朋友”
“对对,好汉若那日路过我霍丘薛家庄,我薛某必会好好招待。”
“是啊。我寿春林家和八公山刘大王相交莫逆,不知诸位来自哪个山头”
有了那寿春乡绅的带头,众人也顾不上人多耳杂了,纷纷说了自己在道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