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两人,嫲嫲两人,宫女两人,一共六人。”
“你即刻带人过去,将六人统统杖毙!夜里寂静,不要弄出太大动静,以免吓到左近公主。”
“是!”
黄豆豆也没犹豫,方才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宫内人多耳杂,想要完全隐藏一个小娃娃,并不好办。
这件事黄豆豆就算不为嘉柔考虑,也要为楚王考虑是以,杖毙六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两位嫲嫲都敢私下嚼舌了,想必那清筠馆内其余四人,大概也知晓了一些内幕。
亥时二刻,嘉柔返回寝殿。
连清筠馆的宫人都知晓自己诞下女儿一事,嘉柔又羞又恼又担忧,可进入卧房后,所有负面情绪都被眼前一幕消解。
只见挂着明黄帐幔下的大床上,肉嘟嘟的小丫头以‘大’字型趴卧在陈初的肚子上,陈初还在以轻柔节奏轻拍着小奶娃的后背。
小奶娃已经睡着了,侧趴在陈初胸口的脸蛋,一道口水淌的他前胸的衣裳湿透。
这景象,大概是皇城外万千普通夫妻寻常一幕,却对嘉柔有一点点冲击她视若生命的宝贝,也被陈初奉若珍宝。
这种感觉,很奇妙
“方才陪绵儿闹了一会儿,兴许是累了,你刚出去不久,她便睡着了。”
担心说话声会吵醒女儿,陈初将声音放的极轻。
嘉柔默默上前,看见条案上那张墨迹未干笺纸,上头只有一个‘绵’字,嘉柔拿起看了看,低声问道:“这是楚王给她起的名字么?”
“嗯,绵,柔软温暖,寓意福泽绵长望我们绵儿今生平安顺遂。”
当今,起名字是一项专属于父亲的权力,所以嘉柔一直等到现在也未越俎代庖。
除了这个原因,更有些嘉柔的小心思在里面陈初亲自给女儿起了名,无疑能增强父女之间的情感羁绊。
“方才,发生了何事?”
两人当下关系有点尴尬,虽然有了女儿,但说起来陈初和孩她娘并不算太熟,便主动找了个话题。
“清筠馆那边”嘉柔倒也没有隐瞒,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初,可说到最后,才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眼下绵儿见不得人,宫内仍留有许多当年老人,她们在宫中待了半辈子,早变得油滑不堪,本宫我想将宫中老人全部裁汰,重新挑选一些口风紧的新人。”
嘉柔说话时,依旧站在条案旁,垂着眼帘,丹凤眼下视那副表情既显无奈,又带有一丝恰如其分的委屈。
这委屈,大概是因为绵儿的身份,也是让陈初看的。
陈初只稍微一想便答应了下来,“好吧,你随心意挑选吧。”
这件事,陈初没理由拒绝,他甚至能想象到,嘉柔一定会趁此机会,在宫中培养一些‘自己人’。
但是,对于已牢牢掌控内外宫廷的陈初来说,此事并不难解决。
见陈初这般轻易便答应下来,嘉柔惊喜的望了他一眼,少倾,唤篆云进来,抱走了小奶娃。
房内只剩了两人,嘉柔竟有些局促起来,直到看见陈初起身坐在床边开始穿靴,才脱口而出道:“宫门已落锁了。”
说罢,嘉柔蓦地脸蛋一红。这话有些太露骨了。
陈初奇怪的看了嘉柔一眼,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穿上了靴子,走到桌案旁,将那杯微凉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施施然走回床边坐了下来,边脱靴子边促狭笑道:“我知晓宫门已落了锁,只是口渴喝杯茶”
“。”
本就羞红的脸,瞬间成了煮熟螃蟹。
一人站在条案旁,红着脸低着头,既窘又羞。
而另一人已大喇喇的脱衣钻进了被窝。
就这么沉默着僵持了几十息,陈初才道:“殿下,不睡么?”
“哦”
不管此时陈初说啥,都要比沉默来的不那么使人难堪。
嘉柔往床边走了几步可陈初没有任何多余意思的温和笑容,落在她眼里却有那么一点点取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