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丙丁看了陈初背影一眼,不由气道:“方才,你是在说马,还是在说王爷!”
“我自然是。”
话说一半,王恩卡了壳。
‘神驹性淫、马和人一样、帝王将相哪个不好色’
老天爷呐!
这话组合在一起,怎那般像是在影射王爷啊!
毕竟,王爷有一点点好色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完了,完了”王恩登时出了一脑门子汗。
“王爷心胸宽阔,对兄弟们更是宽宥,并未生气。但往后咱在王府营生,可不敢再说那没皮燕子的话了!”
翁丙丁又安抚两句。
两人虽陈初步入第二进外宅,转进东侧第二座跨院内。
这里头,原本就是住家亲卫的居所。
包括杨二郎和小乙,也住在此处。
“立正!”
见陈初忽然到访,好像正在打扫卫生的小乙一声高喝,二郎和其余几名亲卫转头一看,连忙双腿并直,站定在原地。
“在家里,随意些。”
陈初随口道,脚步未停,已走到两间刚刚收拾出来的屋子里看了看,回头道:“老王、老翁,以后你俩就住在这边吧。”
两人参军前,穷困潦倒,靠与人做长工过活。
参军后,常年和袍泽们睡营房,和时拥有过自己的房间?
此时见屋内窗明几净,有床有柜,只需买来被褥,便是一处温馨小窝。又能和二郎小乙这帮淮北袍泽朝夕相伴。
近来因即将复员而低落的心情,瞬间转换至对未来新生活的期待。
王、翁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咧嘴直笑。
就在此时,忽听院内又是一阵纷乱招呼声。
“见过王妃。”
“问嫂嫂好。”
两人还没来及出门,猫儿已经领着寒露及几名丫鬟走了进来,丫鬟们抱着一条条崭新的褥子、被子,甚至洗漱用的盥盆、面巾都准备好了。
两个糙老爷们,何时被人这般细心的关怀过,不由手忙脚乱,想上前接过这些东西,却又恐唐突了王府女眷。
想要下跪感谢,却又被陈初一把拽住,只听他道:“咱家,不兴跪。”
猫儿吩咐丫鬟将寝具在床上铺了,这才对二人浅笑道:“两位在战阵之上是夫君属下,但脱了军衣、进了家门,便是我们夫妇的兄长。以后都是一家人,可不许再这般了”
王、翁二人不知怎地,蓦地鼻子一酸,王恩低头囔声道:“日后,王府之事便是我们兄弟之事。王妃但有差遣,我王恩若皱一下眉头,便是小娘养的!”
午后未时。
阳光透过青翠树梢,在王府后宅的林荫道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寒露走在后头,望着楚王和王妃的背影,不由偷偷笑了起来。这两位,一位是权倾朝野的大臣,一位是贤名满淮北的王妃。
走路时,竟拉着手,还一荡一荡的,比那热恋情侣还要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