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只他两人,跪麻了腿的玉侬干脆换了姿势,学着陈初的模样盘腿在蒲团上坐了,甚至开始点评起猫儿和蔡婳的教育方式了。
“姐姐和蔡姐姐便是将稷儿管的太严了,小小年纪便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这也不许玩、那也不许吃。有时,我见了稷儿那小模样,都觉着可怜。”
玉侬敢带着娆儿和冉儿疯玩、敢无限度溺爱虎头,却不敢带稷儿出格。
毕竟是寄托了全府期望的小世子,要是磕了碰了、玩野了,玉侬可担不起这责任。
这一点,陈初极其认同,不由点头道:“确实!她俩管稷儿太严苛了!”
说罢,陈初细思一阵,打算趁这段时间在蔡州,多带儿子出门转转,男孩子嘛,受点风吹雨淋、摔摔打打才好。
整天圈在家里怎么能行!
玉侬太溺爱不行,但猫儿和蔡婳的法子也不行,中和一下才好。
见他走神,玉侬不由抬头看了看山墙上的画像,又看了看公子,饶有兴致道:“公子公子,当年公公婆婆管你严苛么?”
陈初回神,笑道:“还好吧,除了中学时因为早恋被叫家长,挨了你婆婆一顿鸡毛掸子外,平时蛮好的。”
“咯咯咯”玉侬大概是听懂了‘早恋’是什么意思,想象着公子被婆婆抽的满屋子跑的模样,笑的花枝乱颤,随后又道:“公公没打公子么?”
“没有,你公公还鼓励我哩,曾说笑道,让我多领几个儿媳妇回家。”
“咯咯咯,公公是个明事理的!奴奴再拜他一回!”
说着,便要爬起来给陈爹的画像磕头。
陈初哈哈一笑将人拦下。
最后一点太阳,依依不舍的消失在了地平线。
祠堂内彻底黑了下来,玉侬本就是个名声在外的小话痨,今日陈初难得有兴致,两人聊起来便没完了。
“你方才吃那辣片还有么?”
“有,奴奴拿给你。”
“嗯,谁给你送来的?”
“阿瑜送来的。”
“哦?阿瑜对你蛮好。”
“公子都不懂。”
“我不懂什么?”
“奴奴是说,阿瑜敢来给我送吃食,必定是得了姐姐的暗示,不然。阿瑜这个人呀,很聪明的,若无姐姐示意,她才不会为我得罪姐姐。”
“咦,我还以为你俩关系很好。”
“我俩关系是很好呀!”
“那你还在背后说小姐妹的坏话。”
“奴奴只说给公子听了呀,公子不要对阿瑜说。再说了,是人就有私心,奴奴有时也不能免俗呢。蔡姐姐便说过,我们姐妹又不是圣人,谁还不能有点小心思呀”
“是这个道理。”
这厢,陈初和玉侬盘腿坐在祠堂内,摸黑聊的兴致勃勃。
那厢,初次住进王府的嘉嫆,领着一众妹妹,主动去往涵春堂拜见当家主妇。
因虎头一事,气的没吃晚饭的猫儿得悉众皇女来访,本想下楼迎接,最终想了想,却又稳稳坐回了厅内等待。
青竹阁里,虎头趴在书桌前,郁闷的咬着笔尾阿姐要求的三千字检讨,至今一字未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