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闻言,却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低声提醒道:“王爷,殿下也在。”
“哦?”陈初抬头往远处一看,果然看见那道熟悉身影正站在十几丈外,便道:“请先生过来吧。”
蔡婳却像看白痴一样看向了篆云,训傻子似得斥道:“谁说让你抢了!掏钱买过来呀!”
男孩的父母似乎也礼貌的拒绝了篆云的提议。
说罢,蔡婳将篆云喊到了近前,随手向远处那家人一指,道:“篆云,去将那纸鸢讨来。”
这话不假,也只有陈初在东京时,才敢、才能带着嘉柔母女出城浪上一浪。
“蔡蔡娘子,不如还给他吧,你看那小孩哭的多可怜。”
今天陈初偷偷带着嘉柔母女出宫,老白也知若被陈景安见了,恐有不妥。
“哦哦哦”
唯一不高兴的,便是那位被夺了纸鸢的孩子,躺在地上打滚哭嚎,母亲哄劝无果后,拎起孩子照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男孩父亲连哄带劝从孩子手中抢走了纸鸢递给篆云,母亲则对着太阳照了照货票上印有的暗纹,欢天喜地的收入怀中,并对篆云连连道谢。
正疯耍的父女却没听见一般,越发来劲。
可不是么,一只纸鸢十几文,人家出了几百倍的高价足够一家人开销两个月了!
篆云看了眼和美一家人,为难的看向了蔡婳,可怜巴巴道:“蔡娘娘,王爷常说不能仗势欺人,我若带人将人家那纸鸢抢了,王爷一定会责罚奴婢。”
“嘁,矫情,那皇宫是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的地方呢。”蔡婳习惯性的毒舌,接着却道:“怎了?想玩纸鸢?”
蔡婳不但理直气壮,甚至还一副做了好事后深藏功与名的嘚瑟表情。
篆云忙不迭点头,转身向那一家子走去,半道还在兀自嘀咕,“蔡娘娘又没说清”
陈初却道:“无碍。”
就是,堂堂楚王府的人,抢一個孩子的纸鸢,这要传出去多丢人啊!
另外,嘉柔和阿瑜关系也不错。两人都接受过传统的儒家教育,在许多事上三观比较契合。
“爹爹,绵儿还要骑马。”
见爹爹停下,意犹未尽的小丫头仰着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陈初道。
“爹爹有点事,让你白伯伯带你骑。”
“不嘛不嘛,绵儿要爹爹带”
同样一番哄劝无果,但陈初可不舍得打女儿,还好蔡婳那边新得来的纸鸢吸引了小丫头的注意力,陈初这才让白露将女儿抱了过去。
陈景安与陈初相交多年,亦师亦友,两人间自是没那么多虚礼,就那么在长满嫩绿小草的缓坡上席地而坐。
那边,绵儿得了新玩物兴奋的哇哇大叫,嘉柔见女儿开心,也露出几分童真,扯着纸鸢在草地上跑来跑去。
自打陈景安走近时,便留意到了这对母女。
早年间,嘉柔头次去往蔡州时,陈景安见过她一回。
但当时见面仓促,再者,他也不可能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家看,是以只对嘉柔容貌有个模糊印象。
可即便这样也够了旁的特征记不清,那双丹凤眼却好记。
再结合常驻东京的表亲、户部尚书陆钦哉听来的‘荒唐’传闻,看来,某些事并非空穴来风啊。
不过,陈景安脸上却一片平静,往马车那边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确实和元章猜测的差不多,朝中放出援助金帝的消息后,民间反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