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想,数十息后,却见一名青年将领骑乘一匹红色骏马在一众马军簇拥下徐徐入城
“臣属王实朋,拜见王爷。”
但对陈初来说,这些不重要,只要官绅们主动为齐军入城找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了。
“江宁苦简绍久矣!王爷务必除此恶贼,护佑我等。”
郑怀汉听闻近卫一团已到,料想决定他们命运的人即将出现。
郑怀汉有心与王实朋搭话,后者闻言,自得一笑后也不隐瞒,直道:“这些负责警戒的将士,正是在东京城下硬抗金国铁鹞子的近卫一团,正儿八经的晋王亲卫!如今这不算甚,若他们上了战场,你们才知甚叫杀神!”
王实朋的自豪毫不掩饰昨日出使,虽预想了可能存在的危险,但对于他人身安全,江宁官绅却比他自己还要看重。
说着说着,这黄公柳还真的恸哭起来,“幸而晋王至此,不然我全城数十万百姓遭矣!晋王于江宁,直如乌云见日,晋王不至,江宁永夜无光!”
头次为晋王做事,有惊无险,且不坠晋王威风,此刻的王实朋只觉大道通途已在脚下,自是意气风发!
正伤怀间,郑怀汉忽然发现王实朋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郑怀汉身上一紧,随即眼眶中毫无征兆的涌出了泪花。
只见他边用袍袖擦拭眼角,边朝王实朋动情道:“哎呀,如今天下板荡,幸有晋王这般忠臣良将为国家砥柱啊!天生晋王,乃我大周之幸,乃天下万民之幸!”
其实也不重,只是稍有青紫,可今日,这黄公柳却用纱布将脑袋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跟个印度阿三似得。
简绍统制府在江宁西南,也是目前城内为数不多还在抵抗的区域。
“嗯!看起来是如此。三娘子,他们可都是一顶一的富户呀!”
因前方晋王在城门处与官绅叙话,绵延至城外的进城队伍停止了前进。
昨晚,知府桑延亭为防统制简绍鱼死网破,甚至专门将王实朋请到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王咨议,晋王麾下行止有度,确实不同凡响啊。”
“对对对,王爷,仲秋估衣巷惨案,正是那简绍所为!”
内行看门道,团练使郑怀汉本就常年与军汉打交道,想起江宁厢军松松垮垮的模样,再看这齐军军容,根本没得比。
郑怀汉无声一叹,心知齐国有了晋王这淮北猛虎,往后大周便是再想偏安江南只怕也难以如愿咯。
蔡婳持了蒲扇轻摇几下,却一眯眼道:“王爷放过他们,我偏要扒他们一层皮!”
陈初入城后,候在城门郑怀汉言道:“罗大人与桑知府已在府衙略备薄酒,为王爷洗尘。”
罗、桑两人没有亲自来城门迎候,自是因为双方尴尬的关系。
虽然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以‘晋王同属周臣’来当遮羞布,但罗汝楫却清楚的很,晋王这次劳师动众渡江攻取金陵,是为了讹诈临安朝廷,以逼迫临安朝同意迟迟未能答应下来的齐国和议条件。
总之,双方还得回到谈判桌上。
这般情况下,身为钦差的罗汝楫若巴巴跑去城门迎候,不但折损临安朝廷颜面,也不利于接下来谈判时的气势。
所以,等在府衙就成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可陈初听了,却道:“城内战事未熄,吃酒就不去了。”
申时末,淮北军主力分别从太平、金川两门陆续进城,一部负责监视已放下武器的江宁厢军,一部去往城西南统制官邸。
江宁城西南,以统制府为中心,仍有约莫五分之一的城区在简绍控制之中。
到了此时,简绍如何不明白那晋王早已将自己当成侵占江宁的理由,即使自己降了,晋王为了占据道义高地,也不会轻饶了他。
是以,整个江宁城内只有他一人没有侥幸心思,拼死抵抗。
但奈何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淮北军主力抵达仅半个时辰,便已将减少防区压缩到了统制府方寸之地。
酉时初,日头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