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传,缪传啊!那蔡妃知书达礼,对我等礼敬有加,绝非外界传闻那般的歹毒之人!”
“对对对,虽然蔡妃提出的联营计划中,四海商行要占大头,但娘娘也许诺了帮我们改造织机,提升效率,这么一算,我们不亏!”
“是啊!世人对蔡妃多有误解,今日一见,方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害!蔡妃,是个好人!”
傍晚时分,江宁府衙。
罗汝楫看着下方一众对蔡氏交口称赞的士绅,只觉荒谬那蔡氏明明硬占了他们各家场坊五成一的利份,可众人的表现却像是凭白得了大好处似得。
这便是那蔡氏今日晨午在驿馆前处斩简绍等人想要达到的效果,虽粗暴却也最直接有用黄公柳等人确实被吓坏了。
今日他们进驿馆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全须全影的出来,不想,‘知书达礼’蔡娘娘竟只要了五成一利份!
此时众人近乎弹冠相庆的场景更像是劫后余生的庆贺。
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太过怯弱,歌颂蔡娘娘以示自己是被对方气度折服、而非是出于畏惧屈伏,便成了‘体面’的遮羞布。
罗汝楫将对方招过来,一来是打探士绅对蔡氏的态度,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和他们结成利益联盟共进退现下看来,已没了可能,不由意兴阑珊。
战国时期,齐国孟尝君被秦昭王所囚,为脱身,指使门客盗得一白狐裘,贿赂昭王宠妾幸姬为其说项,昭王没经住枕旁风,还真的放了孟尝君。
反倒是郑怀汉思忖片刻后,却低声道:“罗大人,眼前局势未必不是好事?”
是以,唯一的解释便是贪财了。
拿老子当慈善玩儿啊!
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心高气傲的三娘子自不会甘心做一个花瓶、或者说不甘心成为王府女眷中平平无奇的那个。
罗汝楫身负和议之责,但晋王却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若给后者几日时间厉兵秣马,再继续南下,他这和议的差事便完蛋了,日后回朝如何交代?
咦,真当我是傻的啊?
待你上表,户部拨款扯皮,仅仅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一年半载都走不完。
气急的桑延亭差点将这句话讲出来,但最终,还存有观望心思的桑延亭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只恼怒的瞪了郑怀汉一眼。
“桑大人!”罗汝楫怫然不悦,教训道:“这笔银子又不是让你拿,只是让桑大人颠覆,待和议成,本官自会上表皇上,请户部拨款赔付与你!”
正因和议无从下手而焦头烂额的罗汝楫同样觉着此计可行,不由起身来回踱步思量一番,少倾,忽然驻足,回头看向桑延亭,“桑大人,本官以为此计可以一试,你觉着呢?”
“大人!”
上官都说了‘可以一试’,他又能说啥,可心中不安却越来越重。
便是户部真能拨款下来,再被你们左摸一笔、右截一笔,还能剩几毫?
况且,你还加一个了‘待和议成’的先决条件。
八。八百两?
你拿八百两去贿赂一个王府侧妃?
是你傻,还是她傻?
桑延亭陪叹了一回,有用的话却一句不讲。朝廷都拿晋王没一点办法,他一个知府能作甚?和议又不是他的职业。
桑延亭咬死了没钱这大周官员的身家,旁人不知晓,他罗汝楫还不知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不是只私下说说的。
这般局势下你还敢强行摊派,就不怕惹的我江宁全府彻底转向安丰朝么!
现下好了,罗大人一句‘轻车简从’,便是想让他这个知府出这笔银子呢!
上官已点了他的名字,桑延亭也不好再装傻,便一脸忠直的开口道:“罗大人,国家有事,下官自当尽心!多年来,下官攒有俸银七百六十二两,下官再让贱内典当几件首饰,凑够八百两!”
“罗大人,下官对朝廷忠心天日可表!但下官为官十七载,就得了一个‘清廉’官声,八百两已是极限,再多一毫也拿不出了!”
“哦?思昭有何教我,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