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汉再次拜访晋王,却和上次一样,晋王不在城内于是,他转而求见蔡妃。
蔡婳似乎是刚刚午睡起床,脸蛋上还残留着小憩乍醒后的淡粉红晕,天生媚骨佐以慵懒气度,让人不敢直视。
“。,仲秋之事,罪魁祸首皆已伏诛,江南江北鸡犬相闻,此时化干戈为玉帛乃万民所望,既可安抚民心,又可全了晋王仁义爱民之名。”
郑怀汉低眉顺眼,说了一大堆,坐在上首主位的蔡婳却掩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郑大人跑来和我说这些作甚?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得这些。”
“夫人,我府士绅昨日与夫人一见,皆言夫人贤良,若夫人能说动晋王撤军,我府五十万官民对夫人大恩感念五内”
说到此处,郑怀汉视线在茹儿身上短暂停顿,又迅速收回。
这般故意表演给人的神态,自然被蔡婳看在眼里,却听她道:“有话便说,无碍。”
郑怀汉这才小心从怀中掏出一沓物件,躬身双手呈上,低声道:“请夫人劝说晋王撤军,些许阿堵物,略表我府敬意。”
蔡婳一个淡淡眼神,茹儿便上前接了,呈给前者。
这是一份礼单。‘金七万两,云锦五百匹,宫造头面百副。’
也就是在江宁这般顶级大邑,豪商大额易货时有携带黄金的习惯,才能在短短两日不到的时间内,找来这么多黄金。
蔡婳捏着礼单,弯起了狐媚眼,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微笑。
郑怀汉自然希望这蔡氏能见钱眼开、就如现下这般,可竟被这笑容搞的一瞬失神,赶忙收回目光低下了头,重新敛神凝气。
却不料,蔡婳忽然笑嘻嘻问道:“以如今官价,七万金得有百万两白银了吧?”
“回夫人,金银官价一比十四,七万金可兑九十八万两白银。”
“既然如此,那郑大人便兑了白银再拿与我吧”
“。”
郑怀汉不由一滞,金银官价确实是一比十四,但这个价格根本换不到银子。
民间钱庄,正常兑换比例近年来一直稳定在一比十左右。
七万金。自然是他和罗汝楫、桑延亭商议的结果,若蔡氏同意,还能节省出三十万两白银,大家还能跟着分润一点。
“夫人,您也知,江宁战后初定,筹措这些金子已属不易。若夫人能助两国战火消弭,事后我等自当再行重谢!”
七万金也不少了,郑怀汉想再争取争取。
可蔡婳是啥人?
她会信‘事后再谢’的大饼?
还事后哩就连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小狗,事前事后都不一个样,你们江宁府算哪里来的烂番薯臭鸟蛋,也来哄我?
只见蔡婳徐徐将礼单放在了案几上,轻叹一声道:“我有心助你,但你江宁府需知,这钱可不是我一个收的,我家王爷手下恁多参赞悍将,若不分润与他们,仅凭我一人可说不动晋王退兵。”
郑怀汉一时竟分不清是这蔡氏贪婪,借机抬价,还是真的需要打点晋王属下。
毕竟,后一种情况确实很符合大周军队的情形。
“夫人。”
郑怀汉还想再说,可蔡婳却直接伸出一根纤纤葱指,大大方方道:“十万金,你们出十万金,我便帮你们说项,其余人等我自行打点。”
“。”
郑怀汉甚至再次走神。不是,这好歹是贿赂,你作为受贿一方,一点矜持都不讲么?
就这么直接开口说出索贿数额?
果然贪财!
并且,这数目要的太精准了吧,直接将他辛苦一天半筹来的银子要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