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赵相宜仗义执言,锦衣所这帮人倒也没难为她们,此时却见那贺北走到一位骑马便服男子身前,恭敬见礼后,禀报了一番什么,随后那马上青年意外的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遥遥冲她们温和一笑。
有些小花痴的司岚不由将明秀的胳膊攥的更紧,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人像是楚王诶!”
“好像是哩,阜昌九年将士游街时我见过楚王!”
明秀确定的回答,让司岚兴奋的鼻翼上冒出了碎汗,“哎呦,我要晕掉了,方才楚王在朝咱们笑呢!”
说罢,司岚赶紧松了明秀的胳膊,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下衣衫、发髻,垂首站在了原地。
这番动作,搞的明秀一头雾水,疑惑道:“司岚,你作甚?”
可那司岚尚未来及回答,却有熟悉她的同窗哈哈笑道:“司岚,你莫非觉着楚王看上你了?”
司岚容貌不错,闻言也不吭声,只傲娇的扬起了脖子。
这模样,无疑是用行动回答了同窗,可那明秀却惊讶的捂了嘴巴,低声道:“楚王家里可有好几房女眷了,你不是要做丁娘子那般的新时代女性么?为人做侧室你也肯呀?”
司岚却又远远看了楚王一眼,恰好楚王也又一次看向了这边,只见司岚微羞低头道:“为旁人做侧室,打死也不肯。但楚王我是可以的。”
身后,虎头和嘉嫆对视一眼,前者无声拍胸,作呕吐状。
后者微一撇嘴,两人表情各异,但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这位同学,你想多了,我哥朝这边笑,只是和我俩打招呼而已。
百余步外,陈初听完贺北的调查结果,目光便也从虎头那边收了回来。
随后将吴贡等人招到身前,让贺北重新讲述了一遍。
孙渭随即喊来了鼻青脸肿的祝德恩,是询问,也是对质,这祝德恩倒也是个诚直之人,开口便应下了这件事,但在他说来,今日之事全是一桩误会,杜宏以为那小娘是来揽客的营妓,才上手拍了一下。
却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听了当事人自己的讲述,吴贡、孙渭也哑口无言,毕竟是属下有错在先,吴贡有心息事宁人,便道:“既然都是误会,那此事就此罢了吧,今日参与殴斗的军士,双方自行惩治。”
所谓的双方自行惩治,不过是吴贡给自己个台阶下。
今日之事,荆湖军死了一人,参与斗殴的三百人也被淮北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方才淮北军列队、回营的一系列行动,更像是一种无声示威。
大有一股不服再干的气势。
随吴贡前来的军官大多也是这个意思。方才打没打过,日后去了北地,还要接受晋王辖制,甚至粮草都要暂时由天策府调配,这般情况下,难道要为一名大头兵冲撞晋王?
可眼看事端就要平息,可那刚刚被解绑的解天禄,却突然冲开外围阻拦,跑到了近前,直道:“不行!我死了一名兄弟,不能就这么了结!”
陈初见他尤为激动,不由让外围亲卫放解天禄上前,那解天禄尚未开口,却见上司孙渭先呵斥道:“你一个小小营正来添甚乱!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口鼻带血的解天禄面色通红,可听了顶头上司的呵斥,不由一阵委屈,竟红了眼睛,又道:“杜宏有错,但罪不至死!他在孙指挥使眼中只是个不知名姓的大头兵,但却是我手下的兄弟,我需为他挣个公道!”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兴致缺缺的陈初反倒多看了解天禄一眼,说道:“你可知我淮北的‘三杀罪’?”
解天禄一抹鼻血,昂头道:“不知!”
“好,那我便告诉你,顾名思义,三杀罪有三,一者滥杀、二者劫掠、三者奸淫,三罪若犯其一,便是死罪!你等来了淮北,便要受我淮北军纪约束!那杜宏犯淫,死有余辜!”
“不知者无罪!我不服!”
荆湖军高级军官全体缄默,却只有解天禄一个营正强行为属下出头,反倒让陈初越来越有兴趣,只听陈初稍有戏谑道:“你不服又怎样?难不成还想与淮北军再打一场?”
作为一个参与者,方才那次冲突,解天禄已清晰感受到打不过淮北军了,便是再打,也不过让兄弟们跟着他再吃一回皮肉苦。
可又不甘杜宏这么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