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大号?”邬老三一拍他肩膀,拽过一旁夜壶,“来来来——夜壶不是在这儿吗,尽管解,完事儿了还能帮你腆干净哩,哈哈哈——”
那夜壶见王老板果真开始解腰带,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尖叫起来:“不……不要!求求您!邬爷!王老板!奴……奴不能……”
邬老三惊奇地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成精的夜壶居然能口吐人言,迷蒙着醉意伸过头去打量他,许久道:“夜壶怎么长嘴又长脚啦!成精啦!”
捉住成精的夜壶,压在桌边:“嘿嘿~王老板,帮你捉住咯!对准点儿啊!哈哈哈哈——”
……
商人们的宴会结束了,该签的契约都签了,合作双赢。满意地被自家小厮助手带走,荒唐的一夜落下帷幕。
小六从始至终守在风涛卷雪阁门口,在一片狼藉的宴会结束之后带着三四名杂役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云霜相公——!”
“……”
“没事了,没事了!”小六提上一大桶温水放在他跟前,着急忙慌拧干布巾为他擦拭身上秽物。
云霜突然嘶吼起来,整个人都疯癫了,狂笑着拎起木桶重重砸在小六头上,发出凄厉悲惨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小六!”
闯进来的,是惊慌失措的锦画。原来他早就发现小六身上的伤,实在担心他再受他非人虐待,便一连几天都偷偷跟在小六身后保护他。
见小六被他砸得头破血流,发狂的锦画此时顾不上任何后果,滔天怒火亟欲发泄,誓要将眼前人活活撕碎!却在扑倒他跟前,看见他嘴角诡异的秽物和此时的反应之时愣住了,瞬间滔天的怒火也像被一场寒冰冻住,再擦不出半点火花。
锦画混迹风月场这么久,还有甚么没见过呢?
“……”
落在云霜身上的不是窝心一脚,而是一张拧干的布巾。
锦画拿着布巾,默默无言地替他擦拭满唇的秽物。
“我不是夜壶——!我是人……我是人啊!!!”
“为甚么这样对我……”云霜跪在地上,无助嚎啕哭喊,可是除了锦画,没有人会心疼他。
“……”锦画递给他漱口的水,默然替他顺着背,看着他伏地大吐特吐,良久,漠然问道,“当红牌的滋味如何?不好受罢?”
“像你这样没有一点手腕和情商的蠢人,勉强当上红牌也没人拿你当宝贝,你只能是出头的那只可怜鸟,那些人喝了点酒,玩都能把你玩死。”锦画幽幽叹了口气,道,“如果今晚赴这场宴的是珠碧,他动动唇舌,绝不会像你一样狼狈。”
“。”云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低声质问,“他那么漂亮,那么厉害,那么有手段,不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锦画无法辩驳:“不得好死和生不如死,是我们这种娼妓唯二两条路,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怎么选都是死。你还不明白吗?”
锦画跪坐在他身边,平静地说:“云霜,没有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被关进金丝笼里不被当人看的可怜人,那些丧尽天良之人为了钱和欲甚么也做得出来,他们惯爱看无权无势的柔弱美人被折磨、凌辱到发疯,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挥霍自己花不完的钱。
“曾经刚进南馆的时候,我,珠碧,还有以前跳楼摔死的云舟,我们都想做南馆唯一的红牌,为此我们手段用尽,互相陷害内斗,争得头破血流,可结果当上当红头牌艳名远播了又怎样呢?最多让南馆下面的妓子怕一怕,让那些杂役对你脸色好一点,只此而已。至于那些恩客,还是不拿我们当人,没人尊重我们。相反名声打出去了,那些人最顶级有钱人闻讯而来,你以为他们是来疼你的?别天真了,越有钱的人,手段只会更加下作,将你折磨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