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臣怒上心头:“你洗之前怎么不拿好?!”
“人家忘了嘛。”
季尧臣凤眸生寒:“你先以旧衣蔽体,自己出来拿,进屋去换。”
苏奈委屈道:“先生,换下来的衣裳,奴家已经泡进桶里了。”
季尧臣头上的青筋一阵跳跃。衣裳都不穿,便洗衣服?
“先生……”
“先生?”
季尧臣转身道:“你等等,我叫阿雀来给你送进去。”
“等不得了,先生!”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奴家……奴家……奴家想快些穿衣出去小解。”
“您行行好,将门开个缝隙,递给奴家。”
季尧臣脸色涨得通红,实在受不住这种聒噪,便如一阵风一般进了院子,见四下无人,将那挂绳上的衣物连同内衣飞快地一卷,挟在胳膊下,拉开了门。
谁知,就在开门的瞬间,他只感觉一股邪门的力量在背后猛地一推,将他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吸进屋内。
门“咣当”地在背后关闭,他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踉跄着向前扑去,猛地抓住了什么,方才稳住平衡。
好像有温热的水珠溅在了脸上,一股幽香往鼻子里钻。
睁开眼,他才惊愕地发觉他抓住的是一只木桶边缘。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他的手上。
浸在木桶里的女子长发沾湿,一圈圈蜿蜒在雪白的肩臂上,水珠沿着下颌,“吧嗒”坠了下来,一双俏生生的丹凤眼,眨巴眨巴看着他。
季尧臣感觉热血直充头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厥过去。
他惊吓地甩手,却并未甩开,手被狐狸爪子压着,倒将他整个人掼倒。他狼狈倒在地上,凤目瞪出了血丝,喝道:“你在屋里点了什么香?为何我动弹不了?”
红毛狐狸让他吼得一抖,嗅了嗅胳膊:“这……这就是奴家的体香呀。”
不行!苏奈立刻在心内龇牙:你怕一个凡人?你还是不是狐狸精了!
臭男人,今日就死了,还敢如此嚣张……
她再睁眼时,眼里绿光森森,摩拳擦掌,笑出犬牙:“先生,奴家喜欢你,只想与先生春风一度……”
“度”字出口,苏奈跃出木桶,直扑季先生。却未想到几件衣裳迎面而来,一件接一件地砸在脸上。
嗯?什么玩意?
狐狸爪几下将衣裳凶残地扯成了布条,季尧臣已借此机会挣扎起来,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按住她双肩,将她“哗啦”按回了桶内:“别出来!”
苏奈猝不及防,灌了一大口洗澡水。
咳!呸呸呸!
水珠四溅,她却还不忘双手乱抓,拽住那臭男人的前襟不放,季尧臣一时不防,险些地被她拽得栽进桶内。
但他毕竟是个身高九尺的男人,奋力倒退挣扎之下,被扯裂了衣衫。
不知那饥渴的妇人怎么会有如此凶蛮的力气,他摔倒了,又被提拽起来。
在此惊慌失措的情形下,季尧臣髯须颤抖,面容微微扭曲,伸出手掌大喝一声:“剑来!”
空里金色符文闪过,只听得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即“哗啦”一声,什么东西从木桶中蹿了出来。
水珠如银龙直窜房梁,苏奈惊叫一声,立刻松手。
跌到在地的季尧臣则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柄原本挂在墙上,而此刻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还散发着香味的黑色短柄剑。
半晌,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又变成了红,浑身颤抖,对着苏奈咆哮道:“你用它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