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容贵君去。”皇帝不悦道,“八成又是装的!”
“容贵君……”子期说道,“容贵君也说身子不适,早早就休息了。”
皇帝拉紧了缰绳:“容贵君怎么了?”
她明显是紧张的。
唐舒里来回看,看到皇帝的神情变化,若有所思起来,他自己的表情也变得低落,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碎。
皇帝的马走了一小圈,而后回来,皇帝下马道:“朕去瞧瞧。”
自然先去容贵君那里,容贵君只是没怎么吃好,又惦记七皇女,头晕罢了。
皇帝抓着容贵君的手,抚摸着他鬓边的头发,触感依旧很得她的圣心。在她舒适时,容贵君轻声道:“皇上也该去看看睿君……”
“他八成是装的。”皇帝一副早已习惯睿君争宠把戏的表情,不耐烦道,“你操心他做什么。”
“我看着不像,刚刚把李太医都叫去了。”
皇帝道:“嗯,那你歇,朕去看看。”
她带着一身低气压去了睿君的帐前,李太医正在里面把脉,有好一会儿了。
皇帝进去,坐下绕着手串玩,表情依然有些不耐烦。
等李太医睁眼收手,皇帝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怎么说?”
李太医整衣跪下,面露微笑,道:“恭喜皇上,是喜脉。”
睿君拉着被子,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竟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皇上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了起来。
身上的冰霜一扫而散,她摸了摸睿君的脑袋,高兴赏了李太医。
李太医嘱咐了几句,说是脉象不稳,需要绝对静养。
“是,是该如此。”皇上笑应。
睿君泪光点点,软软糯糯叫了两声皇上。
皇上温声说道:“还记不记得,你应承过朕什么?”
睿君说:“给皇上生个皇子,只要皇子。别的我都不要,我就要皇子。”
“乖。”皇上的眼神也柔软了,她轻拍着睿君,闭上眼,脑中掠过大雪,掠过那一抹身影,还有她的简皇子。
她说:“明史度,乖乖听话,给朕生个皇子,朕会亲自教他骑马,养大他,看他离宫,看他有自己的孩子……”
明史度咬着被角呜呜流泪。
他仰头问皇帝:“逸姐姐,会一直喜欢我吗?”
“嗯。”皇上点了点头,心软道,“会的。”
明史度的脸主动贴上她的手臂,无比认真道:“我只有逸姐姐了,我要养大逸姐姐和我的皇子,看他长大,好好地长大。”
皇帝忽然想起她一直以来心中的隐痛。
她抽出手,回摸着明史度的头发,又扳着他的双肩,严肃道:“只有一点,明史度,你给朕好好记住。”
明史度以为她是要训斥自己耍小手段争宠,吓的瞪大了眼睛不敢言语,只是使劲的点头。
“朕要你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你人……也要好好的。”
她失去了好多因生产离她而去的侍君,她极度害怕,害怕到厌恶这样的事发生。
睿君点头,泪在眼眶打转。
“我一定……一定会听皇上的话。”
皇上说这番话,又使自己想起了薛君。
薛君的亲族姐姐,曾是她的伴读同窗。故而家中幼弟刚一长成,就不远千里送京伴驾。
她曾夸赞过薛拂的名字,薛拂道:“倒也没什么。是我母亲与父亲一同到紫山祈福时,父亲的发冠拂过了桃枝,我母亲就说,这叫君拂雪。下山后,就有了我,所以我娘叫我拂雪,拂雪迎春色,这才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