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说出了母亲和父亲的房中事,薛拂又惊的打嗝,双手捂着嘴,又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皇上就问:“怎又是这种表情。”
薛拂就说:“完了完了,我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被母亲知道,又要骂我。”
皇上笑了起来。
“你母亲才不会骂你,薛拂,你们那里,是有个乡俗,叫游归,对吧?”
“嗯,就是婚予出去的男儿们,生了孩子,孩子十二岁前,要回到家乡,舀一杯家乡土带回去。因我们那里,是说家乡土最养家乡人,人死魂归故土,即便家中已无人,也不会作孤魂野鬼了,后代也会更加和善漂亮。”
皇上就说:“你知道世宗的那个薛帝君吗?就是你们那里的人,他也是第一个准许迁葬回家,未葬皇陵的帝君。”
“那肯定是为了他的孩子。”薛拂一本正经道。
皇上笑了笑,道:“的确。”
薛帝君的女儿,正是废太女赵采,因无治国之才被废黜,即便如此,她也无怨言。世宗封她为淮王,封地就在薛帝君的家乡。
只是,去封地的途中,废太女就病死了。
皇上:“不提这个了,不吉利。”
不吉利……
皇帝想起与薛拂的旧事,恍惚中,以为过去了很久,可仔细回想,却惊觉只是两个月前的事。
她出了帐篷,仰天长叹一声。
碧天白云,和暖春风,可却刺的她目疼,想流泪,胸中似憋着一团无法呼出去的悲闷,空荡荡撑顶着,空荡荡的疼。
皇帝说道:“子期,交待下去,让各部清点,五日后回宫。”
子期应下,原本长达半个月的春猎,为了睿君缩至十日。
话分两头说。
皇上出宫后,贺玉和李京墨就承担下了六宫杂务,而三皇女和宝皇子的课业又要照旧,贺玉一下子忙得有些受不了。
天气乍暖,他总觉胸闷,喉咙也痒,生怕自己病倒,连忙嘱咐珠玑备药膳。
李京墨还来看望过,用药上,他翻着古籍药本,斟酌许久,也不敢轻易下手添减。
“万一把、把玉哥吃坏了,可……可怎么办,我担、担不起。”李京墨说。
二人性子差不多,都是喜静的,也都撑不起太多事,又因裕持正结巴,那些奴才多少还是带着轻视,几天下来,又累又乏,还一团乱。
第三日夜里,朝露说,教习所那边说六皇女哭闹三日了,应是哪里不舒服,问他怎么办。
贺玉一听,连他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大骂:“怎三日了才来问,早干什么去了,六皇女就算没了父亲,也不是他们能怠慢的!珠玑,珠玑!去叫裕持正来,我们现在就到教习所!”
去了才知,照顾六皇女的宫人根本说不清一二三,问吃了几次,睡了多久,他一时答不上,支支吾吾,手忙脚乱去翻记录的册子。
贺玉被惹毛了,抱过六皇女,踢翻椅子,眼睛瞪得从没那么大过,因没休息好,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可怕。
倒是也震慑住了。
贺玉叫来太医院的值夜,又把六皇女给裕持正,而后他自己一人到西宫去请顺昭君。
跪了好一会儿,顺昭君身边的人出来回话:“这会儿晚了,君上已睡了。六皇女就请文持正劳心,明日等君上起身了,自会通传。”
贺玉叩首起身,退了几步,疾跑回去。
裕持正磕磕巴巴正问着照顾六皇女的宫人,平时六皇女的体质如何,脾性如何。
宫人回答的潦草。
贺玉接过六皇女,板着脸道:“这是皇嗣,要出了差池,仔细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掉!她君父是不在了,可皇上还在呢!!”
最后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人打了个颤。
裕持正看向贺玉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许多,满是钦佩。
作者有话要说:贺玉:我们读书人,脾气很大的,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