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吏役也都一一应了,赔着笑道:“好叫太爷知道,小的们很是通融,并不肯与他们为难的呢!”
“这就好。”县太爷笑道:“城中可有要饭的?!”
“有,怎么没有?!”师爷说到这个就无奈,道:“有些也不是真没饭吃了,他们也不是真穷的要饭,而是将要饭当成一种职业。这样的人,拿他们还没什么法子,他们十分会躲,去抓,他们逃的比啥都快,不去抓,要到处窜,也不偷窃,也没明目拿他们,就是装可怜,跟陌生的商客要钱,有些还耍赖,不给钱不让走,要的虽不多,也不敢要大钱,但这类人是真不要脸,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县太爷听的也是无语,道:“这样的人就一点法子都没得治?!”
一吏役道:“没法子治,就是不要脸那种人,有什么法子?!小题大做了,他们叫的比啥都欢,包管什么话都出来了,什么县里只要脸面,不顾他们死活的话都敢宣扬。有些是真不穷,家里还有房子有院子呢,可就是准备了乞丐的装备,专门就在码头上骗人。偏偏他们也不偷抢,所以抓都没得抓,实在是没法子……就是这样,也有商客说咱小破县城可怜,咋治理下这么多乞丐呢?!”
县太爷听的头皮发跳,眉心紧皱,这不是显得他背了无能的锅?!
“这世间还有这般不要脸的懒汉,堂堂正正挣钱的活计不干,人不当,非得当乞丐,非要来钱快!”县太爷道:“可有什么法子治治?!”
吏役们一时面面相觑。
王安平道:“抓起来强制干活并不合规,只怕大人要被人诟病,这些人造谣的能力是十分强的,切切不可强硬手段!”
县太爷本来正有抓这些懒汉的意思,一听这话,也是若有所思。
师爷道:“年底了,码头上船少了,是一个乞丐也不见,都在家猫冬了。到了船多的时候,包管一个个的都窜出来了,安平,可有什么好法子?!”
王安平道:“倒是有一个,就是有点烦!”
“治得治,不怕烦。”县太爷道:“安平是怕衙门人手不够?!”
“正是,”王安平道:“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只是叫人在他们常常要饭的地方提醒一下外地商客,切莫被他们所欺,告诉商客们他们不穷不是要饭的,家里也有房有地,就是懒,切勿上当受骗。”
县太爷一听就哈哈大笑,道:“这法子好,就是有点麻烦。要人手啊。”
师爷笑道:“虽然麻烦,却是好法子,这些乞丐,拿他们实在是小题大做,传到上峰那去,也难免有苛勒百姓之嫌。但是不拿他们,他们又实在是有碍观瞻。还不要脸的造谣。就得这样,叫他们没得钱讨才好。他们本来就是卖可怜行骗的骗子!”
县太爷笑着继续走道:“行,过了年就这么办!”
“既使如此,还是会有人说大人不作为,不把他们给抓起来。这世间就是如此,无论怎么做,都有谤名,没有办法的事情。”王安平道。
县太爷听着叹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你做了,他们说你太严苛,照样说你不好,你选另一种方法来做,他们又得说你太不作为,放纵这些乞丐在街市行骗。
但这真是难为的事情,涉及到人,就是千难万难,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
“虽是如此,可是为官作宰之人,却不能装看不见,什么也不做。只能尽心而为吧。”县太爷道:“幸而世间的人大多数都有羞耻之心,若非有孔夫子之教化,想必无廉无耻之人更多,更难治理。幸亏大多数的百姓,也是以不事生产为耻的。”
王安平等人点头称是。
县太爷等把县城内外给整理完了,归纳总结了一下今年的事情,还给上峰写了折子,一道并递给京师。然后又展望了明年要做的事情和计划。
最后就是挂官印放小假了。就是不开堂了,除非有命案,否则明年之前是不会再用印了。
然后就是把过年期间前后的排班给排了一下,就放假了。
衙门里一般安排一天安排一吏一役来值守,定时的巡示一下县城,然后因为腊月里各家各户的都已经早早的置办好了年货了,集市啥的买东西的人也少了,多数是镇上或是乡里的人进城买布买什么的人比较多。所以现在值守城门的时间也比平时早关不少。
一般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关闭城门了。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的,所以百姓们也知晓,办事很是守时。
过年也就没啥大事了,连进城的人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