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和大牛分在同一天,算了一下这一个月里要间接的值班有九天左右的时间,倒也不算多。虽然放的假是不连续,但是胜在人就在县城里,所以,相当于不连续有二十来天的假期,这可是相当的美了。
这在现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得不说,古代慢社会有慢社会的好处,因为交通不便,官员虽然平时休沐不咋多,但是一旦要请假回乡有事啥的,假期一般都是三个月起步。
就算离任近的,也都一两个月起步那种,这还只是一般的假期。若是母丧父丧啥的。三年起步,朝廷还会下发一些恩旨,一些赏赐或是尊荣啥的。相当于带薪假,这可美不美?!
虽然官员不可能只靠薪俸过活,但是有这个固定的薪水,不管是天好天坏,年景如何,都是有的,这就很稳定,很固定,这其中的美,知足的人还是过的很自如的。
县太爷就很节俭,平时吃饭也就两菜一汤,过节也不过三菜一汤,也就过年会丰盛一些。
县太爷挂完印后就在家中叫下人准备了几桌吃食,请衙门里的吏役,有数当数的都来吃饭。这一顿算是年尾宴了。相当于公司年会。
吃过席,县太爷发表了一些在本县的感想,然后鼓励大家要再接再励,明年好好干活,然后表扬了一些人,一些行为,批评又表扬了一些人和一些行为,说的众人都很激动。
最后便是县太爷准备的发的年货,东西是不咋样,就是粮面油,还有二刀肉。但这东西是衙门发的公家的东西,能不体面吗?!
很多吏役拿到手,面上都冒着红光。
然后千恩万谢的谢了县太爷回家去了。
县太爷亲自送出衙门,外面天早黑了,一一送走人,才笑道:“今年还真不习惯啊。”
“以后年年如此,如此人心才会向着县太爷,听太爷的调遣,认真的做事。”师爷是早些年跟着县太爷一起上任的人,是心腹,道:“幸而本县不是奸猾的吏役。若不然,这样的根深蒂固的人不好打发呢。也是本县的人纯朴了。”
能不纯朴吗,之前衙门里的人中午的食堂吃饭吃的是啥啊?!都是因为穷。
县太爷点点头,将来若是升任,难免会遇到真正的刁吏或是刁役,那时才是真正要展现心术的时候。现在这和谐的年尾还真有点美满之意。
“其实在这样的任上安心做个小官一辈子也不错。”县太爷失笑了一下,不可能的,就算他想,他的家族也不可能让他只安于一县之令。他自己其实也不可能。否则就真的违背了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了。读书十载,为的可不是安于县令之职,是为了士宰一方,辖督两省,是为了通达显贵,上达天听,辅阁帷幄,位极人臣……可不是为了当一条咸鱼。不力争上游的官员,还叫好官吗?!
不过这一段当县令的经验,他还是很感激,很喜欢的。这里,很好!
县太爷回了县衙,看了一轮凉冰的圆月,道:“腊月二十五了啊……太后寿诞就是今天吧?!”
“是,”师爷道:“族里的信只怕要等今天以后才会到。籴米船沉案的结果,只怕也要等到年后才能一把到了。”
县太爷道:“钦差大臣可已到府城?!”
“算算时日,只怕还未到,但过年前应该会到,”师爷算了算日子,道:“我们县还好,只怕府城现在才是如临大阵仗!”
“知府大人怕是有的折腾。”县太爷道:“本来是想一起去迎接钦差大臣的,可是又不想掺合。想来想去还是把治下给治好。等钦差来召,我们再去便可。”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县治下极好,无错之故,不会有事的。”师爷道:“只是知府大人恐有受连累之难。”
背锅还好有上司。只是知府也蛮难的说。这件事真与他没啥关系,但偏偏发生在这一截运河上,这就……很冤很无奈。
“圣上英明,想必也不会太严厉,”县太爷道。也许只是斥责罢了。
只是搞沉船的那些王八羔子,实在不是人!这一举,可真是……
王安平对季大牛道:“把东西去送给你爹娘吧,一年到头的,也该给你爹娘孝敬点。”
季大牛有点犹豫。
“就送这个去,这是衙门里得的,是你半年的辛苦所换,这个体面,比你另买的更好的还强些。”王安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