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郎本想否认,但画像上的女子与苏喜太过相像了,就她连左下颚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都给点出来了。
他若硬着头皮否认了,回头他们再去问与苏喜熟识之人,怕是也会指认出来。
“今日衙役本欲将此画像贴到城内各处布告,因我看见了,才拦下了。”
苏园的言外之意,陈侍郎即便否认,画像便会被贴得满城尽是,到时候最丢人的还是侍郎府。
陈侍郎这下不犹豫了,立刻应承,表示画像上的人的确像极了他的大儿媳苏氏。随即他就叫人喊大儿子陈翠山,令其苏氏带过来。
这会儿他是不想低头也得低头了,跟周老判官打商量:“倘若苏氏有罪,不管苏氏犯了什么事,我们侍郎府皆不知情。但倘若苏氏无罪,你们开封府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侍郎所言有误,即便苏氏无罪,您也不该让我们开封府给出交代。要算账就该去找那三名死去的小吏交代,是他们描绘出了这样一副画像来诬陷您的大儿媳。开封府则不过是按照证据,循章程查案而已,何错之有。”
苏园甚至有点同情苏喜了,他怎么会有一位这么不讲理且没有正常逻辑思维的公爹。
陈侍郎又被苏园噎了一下,有几分气恼,便质问周老判官,苏园是什么身份,竟胆敢在他面前乱吠。
“看来陈侍郎是不打算好好配合开封府官差查案了。周判官,咱们这‘情’讲了,人家可不领情啊?”
苏园一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一边以无奈的口吻向周老判官抱怨。实则她这话的目的是威胁陈侍郎最好安分点,不然开封府直接拿人离开,出丑的只会是侍郎府。
对付无理嚣张之人就要直戳其软肋,别管他地位多高,有多厉害,软肋一戳,立马乖顺得跟条哈巴狗似得。
果然,陈侍郎在听到苏园后面的话后,忙赔笑叹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开封府有女官差。那既然是官差办案,便理所应当了,这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叫人意想不到!”
苏园不为所动,冷漠着一张脸看着陈侍郎。
周老判官也很无语。
这时,陈翠山带着苏喜来了,二人先行见过了陈侍郎。
陈侍郎不及解释和质问,就见苏喜走向了苏园。
“妹妹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我的?”苏喜好奇询问。
“妹妹?”陈侍郎惊叹一声,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苏喜和苏园。
苏喜忙解释道:“因为父亲还未认妹妹回家,儿媳才没敢贸然去说。实则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我们系一胎双生。”
陈翠山倒是知道一些苏家的事,便向陈侍郎点了下头,表示确实如此。
陈侍郎盯着苏喜嗤笑数声,质问她道:“妹妹?那你可知她今日来是干什么?人家不是看来你的,是要来抓你回开封府审你的!”
苏喜一惊,因被公爹充满戾气的质问口吻给吓到了,眼眶顿时红了,有几分委屈。
陈翠山忙搀扶住苏喜,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听说经过之后,陈翠山惊讶不已,当即就松开了搀扶苏氏的手,让苏喜好生解释清楚。
“画像上的人可是你?我记得那天你刚好出门了?”
“我没有,不是我!我那天不过是在家里闷久了,想出门透透气罢了。我就在仙人楼天字三号房,喝茶吃了点心,跟兄长说了两句话后便走了。”
苏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飘忽。
本来按照供词内容,再考虑到她的身份,苏园并不太怀疑苏喜。但她现在明显有说谎之嫌,这倒让苏园有些拿不准了。
苏园和周老判官互看了一眼,便晓得周老判官的想法和她一样,他们都察觉到了苏喜在说谎。
“再说一遍,我不是苏家女儿,也不是你妹妹,便劳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开封府。”苏园对苏喜道。
苏喜慌了,她急得掉了眼泪,忙向陈翠山求救,喊自己冤枉。
陈翠山便要发火质问苏园,他凭什么就这么带走他妻子。
陈侍郎意料到儿子要说的话,忙伸手示意,拦住了他。他可不想让他儿子再被苏园和周老判官讥讽一番。如今要紧的是解决问题,不能让丑事被宣扬出去。
陈侍郎便突然仿佛如周老判官的好友一般,赔笑着跟周老判官打商量,“这审问能不能先在侍郎府进行?你也瞧见了,这孩子怀有身孕,不大方便。倘若她真是被冤枉的,此番折腾下来,岂不受罪。纵然这位苏姑娘并非是她的姐妹,但你们之前也见过面了,也算有过结交,何不稍微通融一下。”
陈侍郎接着又表示,苏喜已经交代清楚了当日的行踪,只需要将相关人员喊来证实一下,自然就能证明她的无辜。
周老判官倒是不吃陈侍郎这套,可他有几分心软苏氏怀着身孕,便思量着是否要因此采纳菜陈侍郎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