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郎不解地看向苏园:“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主次很重要。若以先天节灯球案为主,那么你所谓‘闹一出大的’的作案动机就很单薄了,很难令人信服。相比之下倒是你一开始那个为人庆生的说法,更可信一些。”苏园道。
丁三郎惊奇地看一眼苏园,然后捂着肚子哈哈笑起来。
“没想到那么荒诞的理由你也会信?你们开封府的人可真有意思,明明一开始我说这个理由的时候,你们都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后来告诉你们不是了,你们偏偏又要去信了。那想信就信吧,我也没有办法。”
包拯拍下惊堂木,质问丁三郎那个他为之庆生的人是谁。
“都说了,这是我随口之言,假的。其实我就是不爽快想发泄,当然也有为我养父出口恶气的目的。”丁三郎语气无奈地解释道。
“先前还瞧不起他落魄时意气萎靡,活得缩手缩脚,庸庸碌碌,这会儿又要为他出恶气了?”苏园抓住了丁三郎前后态度不一的问题。
丁三郎无奈地对苏园解释:“苏姑娘似乎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我的措词是‘也有’,他终归抚养我长大的养父,纵然如今再瞧不起他,我仍感恩他曾经把我抚养长大。他现在是没心思主张这些事了,我就凭我自己的意愿来张罗一切,那自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发泄了。”
“你解释得好认真哦。”苏园叹道。
之前说话都那么随性,在她提出这方面的质疑之后,丁三郎的解释竟分外认真了。
丁三郎听出苏园的语调有话外音,气得与她对视。可就在这对视的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到苏园通过他的眼睛看透了他的内心。
“你是谁?”丁三郎突然发问。
在场的众人皆对他突然发问的行为感到奇怪。
“我姓苏。”苏园回答得颇有耐心。
丁三郎当然知道她姓苏,他是想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给他的感觉——
“你眼睛不想要了?”
丁三郎还不及细想,便突然听到一声清冷的男声,他后脊梁顿时觉得一阵发冷。
丁三郎看向声音的主人白玉堂,从其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杀意,非常不遮掩的那种。
他顿时觉得胸口疼得更厉害了,不禁想起之前在瑶光楼时,他挨白玉堂那一记踹,那可是令他直接吐了血,浑身的骨头都像摔碎了似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到现在都缓不过劲儿来,一喘气就胸口疼。
白玉堂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他了解过一些,绝对不像开封府其他人那样正直不阿,更不会安分老实地受规矩束缚。他若遵纪守法,只因他想;他若杀人放火,也因他想。
这白玉堂若动杀念,便是真想杀人。丁三郎不得不收回眼神,垂下眸子,避免与白玉堂硬碰硬。
包拯再拍惊堂木,呵斥丁三郎将那人供出来。
丁三郎再三无奈解释,那人不存在,是他一开始的胡说。但包拯仿佛并不信,还是逼他招供。丁三郎这才明白过来,包拯还是想对他用大刑,那念头根本就没变过!
最终包拯以丁三郎藐视公堂,出尔反尔,前后证供不一致,欺骗官府为由,判丁三郎杖四十。
“才杖四十,太轻了吧?”
待包大人宣布退堂之后,赵虎不禁感慨了一句。
“这案子受上头关注,若罚得太重惹来严刑逼供的非议,反而把事变麻烦了。左右证据确凿,最后逃不过砍头了。不过这杖四十月也未必算轻罚,就要看怎么个打法了,打对了,比杖二百还狠呢,也不算轻了。”王朝解释道。
“那你说包大人的意思是哪种打法?后一种的话,我可要亲自上!”张虎摩拳擦掌,蓄势待发道。
王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有个主意,取一半一半。”苏园凑热闹提议道。
“一半一半是何意?”王朝和赵虎齐声问。马汉和张龙也凑了过来,挺好奇的。
“你们使劲儿打二十杖,后面的二十杖我来打。”
“就你那点劲儿打他,那不跟挠痒痒似得,便宜他了!”赵虎不赞同道。
“那我用力。”苏园认真道。
王朝等人都笑起来,直叹苏园娇憨可爱。不过她既然那么想打就让她打吧,他们都能理解苏园的心情。
虽说苏园和苏喜并没认姐妹,可瞧苏喜如今依赖她的那副样子,苏园那么善良肯定会有所动容了,她现在肯定是想亲自出手为苏喜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