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空了近两年,突然住进来,什么都得买新的。
老人家舍不得钱,陆戈就交代池朝把一切安排妥当。
小崽子做事就是比较靠谱,他走到床边,弯腰拍了拍被子。
「咯吱」一声,是木门旋转时发出的声响。
陆戈转身,看到池朝从院内推门进来。
“大晚上的还往外跑?”陆戈问。
“去收拾隔壁的狗。”池朝摘了围巾,搭在床尾的横杆上。
他的身上还带着晚间的寒气,陆戈被抱住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凉。
冻得发红的鼻尖蹭在耳边,陆戈觉得痒痒,抬手推推池朝的脑袋:“什么毛病。”
“哥,”池朝像往常一样把脸往陆戈颈窝里埋,“我想你了。”
陆戈揉揉池朝的头发,又在他腰间搂了一把:“几天啊这?有什么可想的?”
池朝抱着没撒手,甚至还哼哼唧唧地晃了晃:“可想的太多了。”
陆戈的一根头发丝都够他想的了。
“黏糊,”陆戈掰掰池朝的脑袋,“不睡觉了?”
“睡,”池朝把手松开一点,几乎是顶着陆戈的额头,“哥,告诉你一件事。”
“说,”陆戈用手指刮刮池朝的脸,“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买被子的时候,奶奶心疼钱,”池朝话里带笑,眼睛都弯了,“没买你的,让咱俩挤一床。”
——
还真不是个好事。
要不是这小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宾馆都没有,陆戈真不想跟池朝挤一起。
心里别扭先不提,主要就是这小崽子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一找着机会就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贴。
陆戈有一种眼睁睁看着洪水决堤的感觉,有那个想拦的心,但动作跟不上。
等到水漫金山,终于淹到他的身上,一切顾虑都已经迟了。
不想管了,就这样吧。
搂着池朝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大半夜又被重新热醒。
陆戈慢半拍反应过来,发现胸口还横着条胳膊。
池朝跟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睡得正熟,呼吸间带着轻微的鼾声,「呼哧呼哧」,像个小火炉似的。
陆戈侧了侧身子,想起自己上大学那会儿,寝室里就他和秦铄睡觉不打呼噜。
每天晚上听对面两人此起彼伏,四年下来竟然也就习惯了。
池朝总是能勾起他很多关于以前的回忆,像是重新看着对方把那条路再走了一遍。
他闭上眼,轻轻抵了抵池朝的额头。
以后池朝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
小狗一旦放出去了,还会记得回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