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
「对。我在那里与你相遇,并问了你笑的理由。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我都会以新的思考方式活下去。」
「我不懂呢。」
我歪着头。
「如果你认为应该修正,那立刻执行就行了。不需要任何契机。」
若是真边由宇的话,应该会这么想才对。
她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我还在迷惘。我对修正案并不满意。」
「无论选择什么,都会后悔的问题?」
「嗯。眼前可见的选项,不管选什么都会后悔,所以只能去寻找看不见的某个答案,但是总得先选择眼前的其中一个选项才行。于是我就像丢硬币一般,赌看看是否会在那座公园遇见你。我觉得会那么做是很自然的。」
她微微地低下视线。然后,她露出了我不曾见过的一种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害羞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时间在两年前的夏天就停止了。要让它再动起来,或许只能在那座公园与你相遇也说不定。」
那番话以真边由宇来说相当诗意而感伤。但是比起那段话,她所露出的神情更令我意外。
「然后,我真的在公园出现了。而你决定采用修正案。」
「嗯。」
「什么样的修正案?」
「有几项详细的决定事项。但粗略地说,就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不要期待失败时会有人来帮助我,我决定要找出靠我一个人就能处理的方法。」
「非常理性。而且,也的确不是满分的答案。」
她点点头。
「嗯。我无法处理的事,又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答案还没有找出来。我还不晓得。」
「然后,你马上就遇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真边向下望着大地的睡脸,并用手掌温柔、纤细地抚摸他的额头。
「我不想把大地的事称作问题。但是,见到大地后,我应该思考的事就变得很具体了。」
「你选择的能靠自己一个人处理的方法,就是成为他的朋友,对吧?」
「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我没有找任何人商量。当然——也是因为我和他约好要保密。但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开始就不会做那种约定。」
确实,真边说了只要共同拥有问题,就能加以解决,而这和她的思想是正好相反的方法。就我所知,真边还是第一次使用「秘密」这个词汇。
「我有好几次都想联络你。我觉得只要你知道来龙去脉,就会像施展魔法一样,马上找出适当的解决方法。但是另一方面,那么做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也会背叛大地。而且,虽然我只是一直在烦恼,但大地却不是这样,他似乎有好好地在思考解决方法。所以最终,我决定努力贯彻成为大地朋友的事。」
「和他吃汉堡排、打羽毛球。」
「也踢了足球,和丢飞盘,还去了图书馆。总之,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期间,大地能够绽放笑容。同时,我也在寻找目不可见的美好答案。但是我还没找到。」
「一般来说,你做的事已经足够正确了。」
「但是,那并不理想。」
「理想是现实的反义词。」
「即使如此,如果是七草你的话,或许就能找出理想的答案。随着时间过去,我就愈来愈想依赖你。只要看着大地我就会很难受,想立刻打电话给你。我像那样压抑感情,毫无疑问是第一次。那个时候,魔女打了电话给我。」
我笑了出来。
好长的一段话。总算连结起来了。
「然后,我舍弃了七草。我将依赖你的感情,暂且完美地舍弃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必要舍弃那种东西,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真边联络我。虽然不知道能成为多大的助力,我也不可能像真边说的那样,找出理想的答案。即使如此,我还是在等。
她根本没有必要寻求帮助。「有个悲伤的少年,我想帮助他。」她只要这么对我说就好了。如此一来我就会开心地,奔向她的身边。
「魔女有好好地替你把希望舍弃的东西抽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