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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沅,你说,这几天你有没有跟我表哥联络上?他手里的信呢?给你没?还有,他跟我那个替身怎么回事?那那那手……哎呀,烦死了。”拉着尉迟沅去茅房了解情况的顾珠小朋友表情都快要裂开了。
尉迟沅端着个架子,还记仇方才自己让位置的憋屈,老神在在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故意不说话。
顾珠秒懂,立马认错,拽着尉迟沅的袖子便撒娇道:“尉迟哥哥,你同我说一下呗,求求你了。”
尉迟沅的袖子都被晃得摆来摆去,很没骨气的瞬间没了脾气,端起来的架子约莫一秒便塌了,一股脑把自己最近观察到的三皇子跟冒牌货的相处古怪都同顾珠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瞧你那三表哥不大正经,自打你爹把冒牌货介绍给他,他成天就带着那冒牌货出去游山玩水,游湖看花。”而且还派人围了白妄家的钱庄查账,找的是税务问题,只是这个部分,尉迟沅瞒了一下,觉着实在没有必要讲给珠珠听。
“什么跟什么啊?他想干什么?”顾珠觉得自己心里的答案或许是错的,于是明明猜出来了,却偏偏只是这么说。
尉迟沅却笑了笑,说:“还能干什么?明显他就喜欢你冒牌货那一款吧,口味倒是跟你娘有些相似,不愧是亲姑侄。”
“我呸。”顾珠皱了皱眉,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我爹说今天三表哥来参加婚宴,肯定就会从其他宾客的嘴里发现那冒牌货不是我,他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还是说知道了那是冒牌货,但当真是喜欢那冒牌货,所以不计较?”
尉迟沅摇了摇头,跟顾珠一块儿躲在假山的顶上趴着,居高临下一人举着一根树枝放在头顶,看着院中单独一桌的三皇子跟冒牌货坐在一起互相给对方喂饭,看着看着,也觉得有点受不了,疑惑道:“珠珠,你说,如果三皇子现在是还没有发现那不是你,等他发现了,是会当众大发雷霆,把你爹抓起来?还是说会忍下去呢?”
顾珠想了想,说:“大概……是忍下去吧。”哇,居然还亲自给挑出菜里的豌豆,看来冒牌货不喜欢吃豌豆呀,“毕竟他应该是不希望自己被骗了的事情宣扬出去,不然爹爹也不会这么胆大,或许一会儿就有人去套近乎,告诉三皇子那不是我,可三表哥会比我爹还要安静,毕竟他是皇子,有皇室包袱,再来他应当也不会希望长安的某些人听见他犯的蠢事。”
“某些人?是哪些人?”尉迟沅虽然是问了出口,却又自问自答道,“哦!我知道了,应该是其他皇子吧?听说你三表哥虽然很受宠,但是娘早就去世了,在宫里全是靠自己,其他兄弟怕是早就看他不顺眼,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尉迟沅虽然家中没有什么兄弟,但是周边随便看看,便也晓得豪族家中多儿子的坏处是什么,兄弟阋墙,手足残杀,那都是常事,更何况皇室?
当今皇帝仁惠帝是个温吞善良的,对任何人都有着十万分的耐心,只发过一次火,不过那也是因为义王之子造反的缘故。
古往今来,大都父强子弱,父弱子强,如今仁惠帝和其子嗣便是后者。
“也不可能,你咋总不想着我家好呢?你看我爹好几个兄弟,我也好些个兄弟,我可没想过什么见不得我兄弟好的事情,哪怕是他们犯了什么蠢,也不笑话的。三表哥即便是不敢声张,也应当是不愿意让我皇帝舅舅失望,不至于是才七八岁,就复杂成那样子。”
顾珠说完,却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身边跟着的那个刘灵了,刘灵那孩子,也还是个孩子呢,却复杂得让他害怕,可见虽然他三表哥才七八岁,或许……也应当早慧得很,明白什么叫赢在起跑线吧。
顾珠心里琢磨着那些有的没的,视线飘忽,不一会儿就看到自己的铁柱柱那边去,只见铁柱跟阿妄坐在一块儿,阿妄竟是不知道在跟傻子铁柱说些什么,只是铁柱没搭理阿妄就是了。
“欸,珠珠你快看!刚才跟你打赌的那个李家公子过去跟你三表哥见礼了,李家那玩意儿身边的紫衣服的,是扬州霍家的公子,肯定知道那冒牌货不是你,快看!”
顾珠视线被尉迟沅拉回去,重新放在三表哥身上,果然看见之前被他套路着打赌了的那群人过去跟三表哥行礼了,说笑着便坐了下去。
顾珠越看越紧张,拽着尉迟沅的胳膊便问:“你猜他们说什么呢?”
尉迟沅眉头一皱,盯着那李家公子的嘴巴,便开始看口型猜:“你好我是徐州李家李昌司,我属相是鸡,今年十七,过几个月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希望你爹不要不识抬举,随便给个状元给我当,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珠嘴角抽了抽,一双大眼睛眯成死鱼眼盯着身边的尉迟沅:“你确定那李昌司在说这个?”
尉迟沅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我瞎掰的。”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跟我瞎掰?”
尉迟沅见珠珠表情不善,正又怀疑自己把人惹生气了,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见板着脸的珠珠突然‘扑哧’一声憋不住的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干得好,哈哈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