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层层叠叠的床幔内显现出一个隐约的轮廓人影。
轻柔的挑开床幔,月冠仪穿着单薄的内衫,如珍宝般抱着她昨日脱下的旧衣裳,如婴孩般搂在怀里,衣料凑在他的鼻尖,似是闻着她衣服上残留的气味入睡,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蜷缩在床上,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未干。
今日休沐,他不用上早朝,但军中事务没有一日可以歇息的时候,她还要去军中练兵。
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像是一夜没有睡好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掖了掖被角,拿起柜子里的衣服便离开了。
她一遍换衣服一边往外走,出门时正好碰见姜姒端着水盆走来,他今日一身绯红薄装,只簪了一只平平无奇的红玉髓簪子,简单的饰品配不上他过分精致美艳的容貌,不像是伺候人的家仆,倒像是落难的公子。
他看见秋姝之,媚意的眉眼羞涩的微敛行礼:“婢子蓝儿见过家主。”
秋姝之淡淡一笑,扶起他来:“月儿他还在休息,你晚些再进去伺候吧。”
“是。”姜姒微微抬眸,看着秋姝之正急匆匆的系着腰间的系带,艳唇轻启:“家主,还是让蓝儿来伺候您吧。”
说着,姜姒放下水盆,温顺乖巧地双跪在她面前,红玉髓簪子在她腰间轻轻晃动,腰间的系带在他的手里灵活的打成了一个结。
她执起他的手:“蓝儿这双手倒是极美。”
姜姒艳丽的脸上浮起一抹胭脂红晕,羞涩的收回手:“家主谬赞了,婢子一个粗鄙下人,手上更是粗糙,哪比得上殿下金枝玉叶。”
“我倒觉得金枝玉叶比不上天生丽质。”秋姝之伸出手,扶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起,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等我。”
姜姒诧异的抬起头,水眸上挑潋滟含情脉脉。
秋姝之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她去了军营,如今的羽林军秩序井然有序,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清理完李氏一族残留的势力之后,秋姝之在军中就是唯一的权威,说一不二。
她照例完成了操练,带着一队人进了紫禁城,因着休沐的原因,太和殿前清净了不少,倒是小皇帝常去的御书房前守卫森严。
“秋大人。”玉致守在御书房外,看见秋姝之带着羽林军巡逻至此,打着招呼。
“见过玉致公子。”秋姝之跟纪眉交代了几句,便只身上前。
玉致娇声一笑:“秋大人如今已经是驸马,还是羽林军首领却还是这么客气,陛下正在等您呢,您快进去把。”
说着,玉致打开御书房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秋姝之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自她卸任离开翰林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御书房,如今看着熟悉的摆设,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姝之。”小皇帝一身杏黄色锦衣向她走来,亲密的拉着她的手。
她浓密的长发被绾成了一个端庄雅致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支烧蓝点翠九尾飞凰簪,珍珠流苏垂下,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她离开时,小皇帝还是个带着婴儿肥,表面阴沉,实则隐忍又倔强的小姑娘,如今她已经出落的成熟端庄,神态动作也比之前稳重许多。
“见过陛下。”秋姝之想要行礼,却被月深一把拉住。
“你我如今的关系还需要这么见外?嫂嫂?”微微弯下的杏眼笑意盈盈。
秋姝之低头淡笑。
月深拉着她的手坐下,并亲自给她倒茶。
但那茶壶不似京中古朴典雅的瓷器陶器,却是金器打磨而成,阔壶身、长颈尖嘴、宽柄,颇有一股西域风情,尤其它上面绘制的图案,越看越眼熟,倒像是
秋姝之眼前一亮,倒想她之前随意画下的阿拉丁神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