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抬、舅舅埋,一锄头便开出花来;
金娃娃、银娃娃,姑娘生了个胖娃娃
胖娃娃、笑哈哈,郎君抬轿新坟下……”
他们越唱越大声,越唱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尖。
尖锐的歌声萦绕在庙中,伴着穿堂而过的风似乎变成了凄切的哭诉。
紧接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刺破了歌声,在夜里十分的洪亮。
“孩、孩子?”王莽有些诧异。
“不是正常的孩童。”阮陶蹙眉,“怨气好重……”
“姑娘生了个胖娃娃……”杜子美呢喃着歌词中的一句,随后说道,“这应该是这姑娘生的。”
“她不是个姑娘吗?如何生孩子?”王莽不解道。
这是他穿越后学会的第一个习俗,未出嫁的女孩子不论多大的年纪都叫姑娘,已出嫁的不论多大年纪都得叫夫人。
“谁知道呢!”阮陶看着外头穿着喜服的那对新人,“能够化作厉鬼、怨气这么多年不散,活着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只有老天知道。”
“咱们不是来探究这姑娘的身世的,咱们只负责将长公子抢回去变好。”阮陶再次提醒道。
实在是这姑娘他惹不起,太凶了!
“这不仅是红煞,还是母子煞。”阮陶说道,“可谓是凶上加凶!咱们抢回长公子后便赶紧跑!”
“红煞?母子煞?这些都是什么?”王莽好奇道。
“红煞便是在出嫁当天去世的姑娘,怨气过重,会化作厉鬼。而母子煞,顾名思义,便是一对母子同时惨死,咒怨看过没有?”阮陶反问道。
王莽点了点头。
阮陶回答:“母子煞便是那般。”
王莽啧啧了两声:“这姑娘活着的时候可真够惨的!”
“鬼由人死后怨气深重,魂魄凝在喉头不散,故而化鬼。但凡没有去投胎的,就没有哪个不可怜。”阮陶说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事常□□,就说这群活着的人,哪个又是顺顺利利,一生平安如意的?哪个背后又没有一两件只得人同情的事儿?就说你我,莫名其妙的来了这儿,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就不可怜了?”
闻言,王莽眼神立马暗了下去,像是被戳中伤心事。
见此,一旁的杜子美说道:“孔明兄说得对,你俩就是一样的怪胎,说些话我都听不懂!咒怨是什么?咱们来这儿不是为了长公子吗?又说什么这头那头的?”
“咒怨是一个恐怖的话本子,回去讲给你听。”阮陶随意将这话头岔了过去,“这红煞加母子煞,怨气重得连阎王殿都不敢收!咱们更加惹不起,抢到了长公子便将我给你们的那张符吞下,然后直接跑明白了吗?”
王莽与杜子美齐齐点头,表示清楚。
阮陶眼睁睁的看着扶苏将那新嫁娘的手拉了起来,目光温情脉脉。
他有些不爽的问道:“不是说长公子没有心上人吗?怎么我瞧着像是有了?”
“我与巨君兄呆在长公子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对什么人有过意思,也不曾听说过。”杜子美否认道。
王莽不解的问道:“阮神仙,你又从哪儿掐算出长公子有心上人了?”
阮陶心里吐槽,我要一掐就能算出来还能费这么大劲?
他回答:“被红煞迷惑之人,若是没有心上人整个人看上去便是呆板木讷的,犹如一尊行尸走肉。若是有心悦之人,那么在他眼中他手中所牵的这位新嫁娘便是他的心上人。”
说着,三人离那到缝近了点儿,外面的场景也看得更清楚了些。
阮陶继续解释道:“你们看小公子看那新嫁娘的眼神,这叫木讷?”
王莽觉得不可靠:“长公子看谁不都是这个眼神吗?成天笑眯眯的,看上去对谁都温柔,和孔明一个路子。”
“你仔细看!那只是笑眯眯?那分明是笑得一脸荡漾!”阮陶有些咬牙切齿。
两辈子!
不论男的女的、再算上死的和活的,他一共就对这么一个人感兴趣过!
谁知竟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阮陶不禁庆幸,索性他与扶苏纠葛不深,对其的喜欢也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喜欢,还不到非他不可、至死不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