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打掉对方的手,“即便废了,也比留在她手中为非作歹要好。”
赫连断负手,微微眯眸,透过门牖望见外头雪柳拂空,摇荡一出诗情画意,“蒜苗,莫要打溯水花杖的主意。那花杖已归魔阴王朝所有。”
“呵,我险些忘了,你一向不讲理。只要是你抢来的,就是你的。你究竟护的是花杖,还是郁子幽。”
温禾苦涩一笑,又道:“对了,郁子幽对你有恩,你护她亦在情理之中,但我只要溯水花杖,你还要拦着么。”
“蒜苗。”赫连断眸色深深望着眼前一脸肃容的少女,“你难道还不懂,溯水花杖便是郁子幽,郁子幽便是溯水花杖么。”
温禾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
谈崩了。
赫连断慢悠悠道:“何时给本君做糖吃。”
温禾顿在寝殿门口,回身磨着牙根道:“吃个屁。”
瞧着那道娇俏倩影已没入万千雪柳枝,消掩不见,赫连断唇角勾一抹宠溺,“都被本君惯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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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三吹了口气,无数狗尾巴草,朝院中香案前的几位鼻尖挠去,正端茶倒水伺候郁子幽的婢子们,被狗尾巴草挠得直打喷嚏。
香案中央,优雅品香茗的郁子幽,长睫微挑,玉指一扫,空中荡悠的狗尾巴草,灰化散去。
草三略显失望,撇嘴,瞧一眼左侧的杜棉棉,“小棉花你上。”
杜棉棉当即散出万千木棉花瓣,绯花如刀,直朝郁子幽袭去。
郁子幽挥袖扫出一罩莲花结界,挡消木棉花刀的攻击。
郁子幽端得闲适无比,又饮两口花茶,勾着一抹紫韵的眼梢,扫了最中间的温禾一眼,“水仙,该你了。”
温禾不动,一双冷眸直勾勾盯着对方看几眼,大方道:“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每日给你找点麻烦,让你过得不怎么顺心。”
她吩咐垂首站在香案一侧的宫婢,“砸,将无言宫给我砸了。”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为难不动。
她们几个是特来安排伺候无言宫的这位莲花身新主,君上虽宠君后,但君后着实没什么架子,还未往魔阴王朝的婢子间立下威信。再说,君上已召了新宠入宫,这新宠貌美惊人,日后不知谁才是魔阴王后的女主,众人心底这番思量后,选择充耳不闻。
温禾早便料到,无言宫的婢女,有可能使唤不动。
她拍拍手,隐在殿院外的一众魔卫铿锵走来,稀里哗啦将无言宫好一顿砸。
砸到一片好瓷也寻不见,温禾拍拍掌,“诸位辛苦了,回去找黑檀领赏。”
一顿噼里啪啦叮叮咣咣交响曲后,无言宫一众宫婢缩肩垂首,大气不敢出。
唯有郁子幽的贴身仙侍冰心,气恼道:“温禾,你与我家主子好歹同门一场,怎如此行事,当真同那人界怨毒妇人相差无几。”
“同什么门,你家主子盗取花神之位,名讳早便打少室仙府除名,连命灯都拿走了。”温禾冷笑一声,继续道:“再说,当初我被囚入花界鸳鸯牢,也没见你家主子念及同门之谊,同你家主子当初的手段比起来,我简直太仁慈。”
“对,仁慈。”草三呼应。
“对,忒仁慈。”杜棉棉附议。
温禾踩着一堆狼藉,逼近胸膛剧烈起伏的郁子幽,“芍药花主性子软,听闻你去少室仙府前,同芍药花主颇为亲近,她不曾亏待于你,你怎忍心趁她病弱,将她魂识打散。幸好花界还有个花尊,修复了芍药花主的魂识,否则,大家还被你欺世盗名的嘴脸蒙在鼓里。”
温禾拿出君后高贵冷艳的气场,慢悠悠围着郁子幽踱步,“识相的,交出溯水花杖,我便不与你为难。否则啊,只要你打魔阴王朝住一天,我就一天不让你好受。今个这只是个小小见面礼,给你稍稍提个醒,日后的大礼多着呢,你可有福了。”
温禾说完,草三呱唧呱唧鼓掌。
郁子幽眼睁睁瞧见嚣张四人组,扭胯提臀的背影走出无言宫院门。
入夜,无言宫的宫婢,方将碎了满屋满院的狼藉收拾妥当,院门口走来一排人,各个手持大号金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