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安动作未停,只是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便又追上来撕扯她的唇,模糊间似乎说了句:“我想要你。”
宋宛儿还想问什么,却猛地被赵奉安狠狠按着腰占有,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窗外秋风呼啸而过,屋内床帏内却火热异常。
赵奉安在床事上一向强势,今日估计是醉了的缘故,霸道依旧,却似乎更加放纵,抵死缠绵时在她耳边不断叫着“宛儿”,温柔的,狠戾的,呢喃的……
宋宛儿如何能招架得住?早就化成一滩水,任他胡作非为,直到窗外泛白,才被畅快尽了兴的赵奉安放开。
第二日清晨,宋宛儿浑身酸痛着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而赵奉安竟还沉沉地睡在她身边。
宋宛儿思及昨夜他的疯狂,无论她怎么求都不放过她,就觉得眼前这张俊秀的脸庞十分可恨,张口便咬上了他的肩头。
赵奉安“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初醒时尚迷茫,宋宛儿清楚在他眼中看到全然放松后的疲惫和依恋,可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收敛。
赵奉安揽着宋宛儿的腰坐了起来,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头捏着自己的额角,嗓音沙哑着说了句:“这么晚了。”
宋宛儿全身无力地趴在他肩头,嗔怪着说:“是啊,谁能想到一向沉稳自律的赵大人,竟然也会有醉酒乱性的时候。”
赵奉安动作微微一顿,他偏头看她,似乎在回忆昨夜的情景。
前日下午,他去诏狱见了秦应。
二十年前,他四岁,隔着窗子亲眼看着这个人杀了自己父皇。
一把雪亮的匕首,染着父皇的血,滴滴答答。身材魁梧的秦应握着那匕首,狞笑着一刀刀扎在逐渐失去气息的父皇身上。
他惊慌失措,转身想跑,却不小心发出声音,秦应猛地抬头,杀红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了身量尚小的他。
二十年后,这个人神色萎顿,如猪狗般蜷缩在诏狱牢房中,而赵奉安一身青色长衫,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立于秦应面前。
赵奉安神色鄙夷,冷冷看着秦应的狼狈,说道:“秦应,你的家人已经被流放,包括你三岁的儿子。你知道的,这一路上颠沛流离,难免会遇上什么要命的事情……”
“他才三岁,你简直不是人!”秦应梗着脖子叫。
赵奉安蹲下身,和秦应平视着,眼神阴冷邪魅,嘴角甚至勾着笑意,仿佛毒蛇般的笑意,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二十年前,杀了赵王和他四岁的儿子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秦应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渐渐露出恐怖神色,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手指着他,“你是……?怎么可能?明明……”
眼看秦应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赵奉安直起身,声线冷酷:“你该庆幸,我不是你,不会赶尽杀绝。所以,你承认行刺,自我了断,我保你儿子一条命。”说完,赵奉安没再看秦应一眼,离开这个肮脏的牢房。
秦应当夜自尽。
昨日上午,赵奉安在吏部衙署听闻了秦应之事,都是在他掌控之中的事,他不觉得心中有何波澜,面上也丝毫不显,照常处理公事。
晚上散值后,从衙署离开回府,车行至一个偏僻巷子里,温铮却勒停了马车。
温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坛酒和两个酒杯,给赵奉安倒了一杯,红着眼眶说道:“公子,您别怪卑职自作主张,卑职今日心中真的高兴,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您不容易,卑职斗胆备了酒,敬您一杯。”
不过一杯酒而已,赵奉安想着,无所谓地接过来,仰头喝了下去。
热辣辣的酒一路流入腹中,却仿佛燃起一把火,将他冰封多年的外壳融化出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