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烨…”
玉熙烟艰难地唤出声,平日里温和的嗓音此刻低哑到几不可闻。
修长白皙的五指扼在脖颈间,即便是垂死之际,面对那样妖娆魅惑的脸,也叫他念念不舍,余情更难了。
红闷脸颊滚落的两行泪晶莹剔透,俊颜本是一尘不染,偏于此刻楚楚可怜,润湿的长睫半阖,闪动的泪光分明是哀求,却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欣愉。
离朝熠的手指不松反紧,身下的人哑着嗓子唤自己,让他兴奋到无法抑制心中那份狂妄和欲念,漂亮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妖冶得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唤我什么?”
窒息感让玉熙烟无法清晰地思考,他双手攥着抵在脖颈间的那只手腕,只顾讨饶:“——烨——放——手——”
离朝熠带着几分玩味地欣喜欣赏着他痛苦的模样,慢悠悠地吐字:“我——不——”
这凌虐的快感让人一发不可收拾,被钳制的人愈是挣扎,施虐者愈加欢快,尤是征服此种清俊雅正的仙君,更是别有一番趣味,今夜,势必要将他吞噬入骨。
……
娇嫩的人儿被折腾了一宿才将将睡去,入梦不久忽闻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霎时惊醒。
玉熙烟困倦异常地睁开眼,寻着声源望去,只见账外的榻下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他半撑起手肘抵着床榻,掀开薄帘一角,正好对上那人一张惶恐的面色……
——景——葵?
这些日子见惯了离朝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乍一见到这小丑货,玉熙烟下意识蹙眉,惊诧的面色里略有一丝嫌弃:“你……”
正欲开口的话还未脱口,腰间忽然攀来一只手,而后那熟悉的声音从里榻传来,还带着几分不清醒时的沙哑:“澈郎,再睡会儿。”
玉熙烟:“……”
景葵:“……”
这就……很离谱。
景葵坐在原地不敢动,玉熙烟同样讷住。
榻里的人似乎发觉异常,从榻上撑起身,温热的胸膛贴上自己的后背,玉熙身子一僵,在他靠近之际本想避让,却猛地被那只手臂勒进怀里。
离朝熠攥住似是想要逃离的人,声线慵懒而软糯:“不是让你再睡会儿吗,怎么这么早就……”
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在瞧见地上那一团衣衫不整的不明物体之后,他的面色顷刻沉下来,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他是谁?”
玉熙烟抿着唇,目光紧盯着地上那人,似乎在分辨此二人的真与假。
双颌骨忽然被一只手捏去,随即对上一双氲着怒气和妒意的长眸,离朝熠耐着性子,却咬牙切齿地问他:“我再问你一遍,他是谁?”
眼前此人太过养眼,若他真是假,这张脸也足以让玉熙烟辨不清好与坏,他干脆垂眸不去看他,转而偷偷去瞥地上那人,可那小蠢货周身毫无灵力气息可言,倒也不似是旁人伪装的,况且昨日昨夜颠鸾倒凤,以他与离朝熠的修为,怎会让旁人近身毫无察觉?
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偷看旁的男人,离朝熠气得不轻,当下扳过他的脸对上自己的视线,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又再责问试图逃避的人:“我问你话呢!”
且不论真假,玉熙烟还是头一次见他以如此态度同自己说话,纵是先前有意置气也不过是不理不睬,哪里如此番这般。
“啊烨……”他怔了好一会儿,低低地唤了一声,经过一夜的发酵,嗓音带着粗粝的沙哑,显然是昨晚被伤得不轻。
然而他的怔愣在离朝熠眼里便是有意放软态度为那奸夫求情,言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我说你昨日这身子已非完璧,原是早有了情夫。”
轻讽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屑,玉熙烟心下一沉,似是当头一盆冷水泼下,眼中瞬时噙满泪水,唇齿微颤,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要骂他却又开不了口,满心的委屈。
离朝熠大抵是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误会了他,别开视线不瞧他这张惹人怜爱的模样,别别扭扭道:“你这般委屈做什么?我错怪你了?”
那小卷毛虽美,此刻又足以确定他就是师尊的心上人,可小景葵早就在一旁看的义愤填膺,他哪里还晓得害怕,一骨碌爬起冲上前扒开离朝熠的臂膀吼道:“混蛋!不许碰我师尊!”
离朝熠冷眸一横,反手推开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比他更凶:“你想死!”
景葵被他推得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气鼓鼓地卷起袖子还待上前,眼见这两人剑拔弩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玉熙烟只好喝止前来的蠢徒:“逆徒,休得放肆!”
前进的脚步顿住,本就酸涩的一双眼瞬间泪盈满框,景葵呆呆地瞧着榻上的那人,怎能想到平日里待自己百般温和的师尊真有一日会如他梦境里一般,为了偏袒旁的人怒斥自己,若那人是个女子倒也罢了,若那人真心待他好倒也罢,却偏偏……
“师尊……”
视线转向圈住玉熙烟大半个身子的离朝熠,此刻口中未尽之言千千万,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离朝熠不再质问任何一人,他对那蠢货本不屑一顾,只待心上的小郎君在他二人之间做一个抉择,玉熙烟怎不明他心意,眼下他只怕那蠢徒再做些什么来冲撞了这逆祖的小疯子来,即刻命话:“今日之事你只当不曾见闻,为师不纠责于你,你且去门外候着,为师稍后再讨你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