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点点头,旋又忧心忡忡道:“琰大爷,你怎么办?珍……贾珍是不会放过你的,要不奴帮你回去求求老太太?”
小红深知贾珍豺狼心性,既然已下毒手,就不会半途而废。
贾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姐姐不必担心,我自有对策。就此别过,阿昌,我们回城!”
贾琰向小红微微颔首,率先行去。
阿昌和小红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怔怔无语。
小红幽道:“阿昌,琰大爷似与过去有些不同了呐……”
阿昌默然点头。
他也觉得匪夷所思,少主好像凭空变了个人,过去连只鸡都不敢碰,现如今却反杀了两名人高马大的山贼!
原本柔弱斯文的少年,言谈举止中明显多了些很难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气质与过去迥异,方才投来的平静的一瞥中,仿佛蕴藏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
城西,牛角胡同,贾琰主仆居所。
书房四面墙壁上满是书架,而书架之上,各色典籍书卷充斥其中,不乏珍贵的历代经学大儒的手箸。
这大概是宁府看不上而在少年心中,却视之为最大的财富,为安身立命之基。
所以他在这三年的颠沛流离和艰难困顿中,都始终没有放弃他的根本。
说起来这还是個孩子,放贾琰前世可能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居然能做到逆境不改初心,困顿不堕青云之志。
这一点,让贾琰非常敬佩。
他深邃的眸光最终又落在了案前的两幅字上。
《般若波罗蜜心经》《好了歌》
前者是少年遗作,后面则是贾琰方才临摹所书。
同样的蝇头小楷,工整娟秀,铁笔银勾,跌宕有序,开合有度。
这手好字,足见前身文华天赋及十年磨一剑的功夫。
贾琰几乎难以相信,这手字出自己手。
这种若行云流水举重若轻发乎于血脉深处的感觉,或说是肢体的记忆犹在如臂使指,让贾琰停下笔来,反复端详这双修长白皙的手。
曾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手。
此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阿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来道:“少爷,吃些饭食吧,别饿坏了身子。”
贾琰也不客套,任凭阿昌将面碗搁在案上,然后俯身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