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刻意给自己构建一个乐乐还活着,还跟自己甜甜蜜蜜生活在一起的认知,那也只是一场虚无。
所有人都在否认。
所有人都在劝他节哀顺变。
“护士一天来十几趟,照顾的很仔细,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肯定会比她们更小心,给我换药,陪我睡觉,会喂我吃饭,还会亲我。”齐瑾弯着嘴角,但很快落下,眼里只剩下沉寂,“乐乐,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最不堪回首的日子。”
“想起来就痛,午夜梦回惊醒,我看到的不是你浑身是血的样子,而是看到你一直往前走,不理我,我吓得浑身都是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林有乐把东西放下,帮齐瑾把衣服穿回去。
齐瑾配合他穿上,低低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重生的,有没有看到我经历那些痛苦。我在你离开后活了十年,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那时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说我是愧疚,是良心不安?”
“我明明很喜欢你。”齐瑾看着他,“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太阳很大,高中开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我本来就在南泽读书,所以新生大会那天,我在操场上打球。”
“队友球传脱了,马上要砸到人,我连忙去救。”
“然后你就撞到我身上。”
“那么小,那么瘦,一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在发光,我还闻到你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陷入回忆的齐瑾嘴唇忍不住勾了起来,眼里充满温柔,“我抱住你,心里想,怎么会那么细的腰,当时你的头发还有点长,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林有乐眼里情绪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想要喝止齐瑾,最后却只说:“没有女孩子会长那么黑。”
齐瑾皱了下眉,似乎在跟回忆做对比,但很快又重新笑起来,神色温柔又带着期望,“我不记得,我记得你一直都很白啊。”
“那是后来。”
如果齐瑾胡搅蛮缠死缠烂打,林有乐能跟他杠一杠,卖惨装可怜也已经基本脱敏,但这样平静的追忆那段曾被他放在心里十数年的往事。
他没办法。
也许齐瑾的心平气和感染到了他,又或者,清楚只有敢于面对才能真正放下。
他也陷入回忆,说:“我小时候黑,晒黑的,因为要下地干活。”
“是么,我好像没注意。”
“你怎么会注意。”林有乐在齐瑾身边坐下,“那个时候你注意的人,只有庄梓俞。”
“明明是你!”齐瑾皱眉,看他,“你跟庄梓俞一样都是好学生,有很多学习上的话题聊,我什么都听不懂,害得每次都要做很多心里建设,犹豫很多遍才敢去找你,。”
“找我?你是找庄梓俞吧!”
“我找庄梓俞干什么?”齐瑾反问:“我家就跟他家隔壁,如果真有什么事要找他方便得很,干嘛要在学校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的,我又不闲着慌!”
林有乐一愣,随即就收起情绪,冷淡说:“够了,别骗人了。”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骗人?”齐瑾心绪起伏,他不解,愤懑,看着林有乐神色复杂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说:“你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还是不相信我会对你一见钟情?”
林有乐跟他对视,平静反问:“答案显而意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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