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怀青微微发怔。
自己……在求救。
在挣扎着要活下去。
“在不在,有人吗——”
声音似乎要远去了。
曾经被看得跟眼珠子般的手掌麻木,掌心全是泥泞的脏水,佟怀青侧着身体,再次拍打着土壁。
【我在这里啊。】
看不见,也听不见,河水已经奔流涌上,漫过脚背。
喉咙是被砂纸使劲摩擦过的疼。
“我……”
右手拍着凹凸不平布满根须的坡壁。
“我……在这里……”
血和雨水一样,是淡淡的腥味。
“池……池野,我在这里……!”
汹涌澎湃的河水暴涨,翻滚咆哮,惊涛骇浪般地卷起波涛,起伏着奔涌而来。
佟怀青剧烈地喘息,心脏憋出尖锐的疼,缓缓地闭上眼睛。
“轰!”
岸边的垂柳倒下一棵,被卷进令人战栗的河水里。
佟怀青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他被人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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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地势高,就没什么积水,娇贵的花都被提前搬到了屋檐下,糙点的不用管,随便淋,越淋越疯长。
池一诺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看夜空。
云层没那样厚重了,月光柔润,逐渐弥漫开。
雨已经停了,明早起床,蚯蚓和蜗牛都会爬出来,在缀着水珠的茎叶上拱。
卧室门被推开,池野撩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一脑门的汗。
“大哥,”池一诺站起来,“怎么样了?”
池野把毛巾投进冷水里洗:“刚退烧。”
池一诺坐了回去,又站起来:“我能过去看看吗?”
得到哥哥的首肯后,小姑娘撒丫子就往屋跑。
毛巾被拧干,搭在悬着的晾衣绳上,又抻了下边角拉平整,池野坐到个靠背椅上,摸出根烟点燃,猩红的火苗明亮闪动,吐出淡色的烟圈。
还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