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百显得十分淡然:“我自幼习得缩骨功,刀口舔血之人皆有些谋生的技艺。”
正因缩骨功且身法灵便,在陵墓中一些狭小的通道皆可来去自如,那日楚王追不上他,理所当然。
沐锦书指尖于桌面轻点:“为何冒险来楚王府。”
如此说来,乔百早在之前就藏在楚王府中作眼线了。
乔百面容微冷,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沉思须臾才开口道:“因为我自身难保,大理寺为了查案,已在暗中抓捕我,京城虽地界宽广,但处处皆是眼线。”
沐锦书挑着眉梢,显然他还有另一个选择,回去复命,既然冒险潜入皇陵,必然是有人指派的。
乔百自然晓得她在猜什么,漠然道:“像我这种亡命之徒,任务失败是会被灭口的,要杀我的不只是大理寺。”
来到楚王府是两难之选,不过也有其他目的,其一是为了避身,其二便是为了查找山河图的去向。
他一直怀疑楚王入狱是这场戏,山河图定在他们手中,不过这几日来见府中情况,太子失踪像是真的。
山河图是同太子一起落入暗河的,这图定和太子在一起,不过人已不知下落。
南阳王已不在京城,乔百本想趁夜色离开楚王府,却被昭宁公主抓了个正着。
沐锦书起身走到乔百的身前,眼眸冷瞥一眼他被捆绑的双手,沉声问:“是谁派你入陵墓盗取山河,还有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身在何处。”
乔百神色坚毅,“无可奉告。”
沐锦书道:“本公主只要将你交出去,楚王便可恢复清白之身。”
“我一旦露面便会有人来要我的命,到时你们就别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还有太子的下落。”乔百说道。
沐锦书娇丽的面容上难得透出了几许冷沉,说道:“明知有人要灭你口,为何还要隐瞒。”
乔百道:“我又不是蠢笨之人,若将一切坦白,我一样活不了。”
沐锦书紧拧的眉松懈,转而回到座椅上,回道:“我答应你,保你性命。”
乔百凝视着她,嘴唇微抿,并未马上回话,房内气氛凝重,烛火阑珊。
沐锦书暗思片刻,看似随意问道:“那人可是南阳王。”
当年老南阳王乃为太上皇心腹,跟随其平定四夷,南阳王若知道山河图的是便有迹可循了。
“就凭他还不足以让我卖命。”乔百冷哧一声,停顿片刻,他又道:“只要能保全我的性命,我自然会说出来。”
沐锦书打量乔百片刻,看得出来他对背后那人是极为惧怕的,想来是个权力极高之人,还是先将此事告知二哥再说。
默了片刻,沐锦书心绪微沉,挥手命人先将乔百押下去。
待人走后,沐锦书抬手轻揉眉心,一股不可抗的困倦袭来,此夜太深了。
芙岚行到身旁来,轻唤一声公主殿下,沐锦书淡淡回道无妨。
近来的忧心忡忡使得她甚感疲倦,精神始终紧绷着,若是二哥陪着她就好了。
***
虽一夜心神不宁,沐锦书依旧沉沉入了睡,或许是因为怀子的原因。
待至清晨,沐锦书梳着妆,听下人汇报乔百的情况,她不免嘱咐一句多加人手看管。
乔百身手敏捷且身怀缩骨功,若不是腿脚带伤,恐不易擒拿,只怕他费心思逃出楚王府。
待到梳妆之后,沐锦书吃了点早膳,喝过安胎汤,万管家上前来告府前马车已备好。
已经和大理寺交涉过,今日楚王妃前去牢狱探望楚王。
沐锦书披上披的斗篷便出了府门,五月初虽步入梅雨季,这两日的日头算是晴朗的。
到大理寺地牢时,带路的依旧是之前的狱卒小哥,恭恭敬敬的。
楚王入牢狱与他人有所不同,谋害太子这件事尚在存疑,且身份金贵,没人敢对其用刑。
待沐锦书来到那间地牢时,里头衣着宽松的男人正坐靠着墙小憩,虽有些狼狈,但掩不住他本身的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