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词尴尬的笑着:“我那有机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就是往里去我的房间会经过这个门,想起前几天还想找机会拜会一下这位大人,说是学识渊博对经商之道也颇有研究,想着请教请教。”
戚澜:“你住前面的房间?”
常新词:“正是,正是。”
“这层楼出了命案,一般人都有点忌讳,又有守备军和大理寺的人来来往往,住客早就该走的走该避的避,能有多远躲多远了,怎么你不走。”
常新词搓着双手:“身正不怕影子斜,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自然不怕鬼敲门,再者也是初次来尧都,人生地不熟的,现找住处也是麻烦,这账目结一结,后天就要启程回去了。”
戚澜太年轻了,加上这些人多少对姑娘家有些偏见,所以熟悉她的人不熟时即便表面恭敬,心里多少有点瞧不起她。
“你这名字不错。”崔颂说。
“啊,祖父起的,我祖父是齐州当地的一个小官,平时爱品些诗词歌赋,一曲新词酒一杯嘛。”
“你家先辈做官,到你怎么从商了。”
崔颂颇为疑惑,士农工商,学而优则仕,不管有没有家底的人都以读书为上选,很少有家里祖上做官却培养后代从商的,即便是做腰缠万贯的富商。
常新词哈着腰:“我不争气,考不来功名,家父头几年还督促着我,后来也就由我去了。”
崔颂点了点头,没做声。
常新词见两人不再言语,试探着微转身,“还有些账目等着我看呢,总督叫我来要是没什么事……您看我就就不耽误大人的时间了。”
“嗯,去吧。”
戚澜点头,末了又不经意的吩咐了一句:“这屋霉味儿太重,死气沉沉的,你把熏香点上吧。”
常新词眼睛转了一圈,屋里就他们仨人,戚澜总不能是在使唤崔颂,忙不地的屁颠屁颠的跑去屋子的角落,把盖在香炉上的帘子掀开,掏出火折子把香点了,须臾间袅袅的细烟就缓缓升起。
戚澜顿时眸色一暗。
看着他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低低的笑了声:“众所周知,人一慌,就容易露马脚。”
崔颂说道:“让我猜猜,他眼神再好应该也注意不到角落里放的被布遮住的小香炉,所以他撒了慌,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间。”
戚澜:“不错。”
崔颂:“那你是怎么想到把这个商人挑出来的。”
庄太傅的遗体早就被挪走了,戚澜毫不忌讳的坐在了躺过老太傅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整个房间,说道:“我问你,齐州若又反心,最缺的是什么?”
崔颂:“钱?粮?”
“错!”戚澜慢条斯理的摇着把洒金扇面的扇子,是刚才随手在楼下说书人那里顺的:“是契机,他缺一个契机,师出无名。”
崔颂:“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自己内部下的手。”
“当然不是。”戚澜说:“这代价太大了,我们要想的是如果这场战争打响,除了齐王还有谁会在其中得利。”
崔颂凝神听着。
戚澜:“本来没有头绪,上次陈大人的话倒给我提醒儿了,他说齐王手下又不少倒卖军需的黑市。”
崔颂恍然,微微抬起了头:“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