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平日里虽娇蛮任性但对主人绝对忠诚的女孩像换了个人,眼底划过滔天怒火与仇怨。
和掩埋在深处的,纯粹的悲戚。
森鸥外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慢下来,最后静止。
人形异能趁机将针筒抵在他的脖子上,可身体内设定的第一条“不可伤害主人”的铁律让她无法将它刺入男人的身体,只留下一道血痕。
幼女再次举起针筒,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杀死他,不知疲倦地进行机械性的攻击。
“你弄丢了她!”伴随着阵阵抽泣,她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森鸥外胸口。
她漂亮的蓝眼睛迷上雾气,纵然在竭力尝试杀死主人,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难受。
爱丽丝哭了。
男人双手垂落在身侧,垂下头,放弃抵抗。
异能力是施放者内心的镜像。那么,不顾一切地,痛苦到几欲疯狂的爱丽丝,是为什么想要扼杀主人呢?
他的眼眸比鸽子血更浑浊,内里收敛着足以吞噬自身的污浊。
可是,他又很清楚,不管再来多少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放弃爱人,将港黑和横滨的利益最大化,是他身为港黑首领的最优解。
他蹲下去,紧紧抱住金发幼女,任由她挣扎咒骂,然后将脸深深埋进爱丽丝的金发之中。
森鸥外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为心中尚且洁白的角落哀悼。
他的沉痛悲苦连自己都拒绝,内心深处乞求的恐怕不是救赎,而是自我毁灭。
……
求求你,原谅我。
-
陀思
我用死亡歌颂你。
……
你真的认识我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看到她恋慕的眼神,偶尔会在心中提起这个疑问。
如果不了解我,为什么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语?
带着这种疑惑,他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结束了她的生命。
他将宽恕她的罪行,纵使她的爱意肤浅,且满口谎话。
没错,费奥多尔认为女人嘴里的甜言蜜语都是迷惑性的谎言。她分明根本不了解他的人格,理想,或过去,可偏偏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些令他都不禁心神震颤的话。
他虽不解,但又没兴趣去了解,于是选择结束这个小小的消遣。
消遣,他一直是这样定义她的。
直到他找到‘书’的那一天。
连他都无法掌控的事物主动附在那个本该死去的女人身上。那也是他第一次发觉,也许把对方当作消遣的人不止他一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时她眼中蓬勃的爱意是真是假,她的目的与自己有何干系?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人是神,或者其它存在,他都有信心将她掌握在手心。
她已经和这方世界绑定,不管逃离到哪里,最终只会回到原点。
回到他所制定的方寸之间。
就算是神明,他也可以将其拉下神坛,为己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黑深残费佳,一只九九八,全场清仓,概不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