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宋完青伸手接了几粒白,“不坏总归是好的。”
“师兄。”
“嗯?”
“修了清心道,情丝当真能断吗。”
宋完青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握住手中瞬间消失的雪粒,淡道:“清心在己,不断亦能无欲无求;情不由已,精学道门三千也难渡。”
“义叔当真不通晓过师兄心意吗。”祝引楼问。
宋完青本以为这辈子这事就要这么过去了,原来也早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
“有些事想想就好,过于偏执只会将眼下走得曲折。”宋完青轻笑,“失也是得,得莫计较多得。”
要是来世宋完青也能这么想就好了,或许很多事就不用走得那么曲折了,祝引楼暗叹。
年后,所有恍如一梦的热闹都消散去,祝引楼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消长循环中。
门前垂柳抽新芽时,湖面上也开始出莲叶了。
祝引楼想折两支柳条回去用用,却发现树下坐着两只什么东西,一看到祝引楼过来,便立马躲了起来。
祝引楼以为应该是老鼠之类的东西就没搭理,于是自顾自的折起柳枝来,结果那两只小东西又从树干后冒出半个头来偷看他。
“你们也想要吗?”祝引楼示意自己手中的柳条。
那四只眼睛快速的眨了眨,又摇了摇头。
祝引楼又想了想,问:“那你们想要什么,莲叶?”
其中一只点了点头,于是祝引楼便折了两朵巴掌大的莲叶,蹲到树旁问:“够了吗。”
藏在树躯后的小东西先是露出一只瓜子,然后才慢慢的现出全貌来。
祝引楼心中微动,情绪忽然涌上心头来。
小白面鼠牵着小鬣蜥,畏畏缩缩的从祝引楼手中接过两朵莲叶,然后一并鞠躬说了句谢谢。
“我可以问问你们的名字吗。”祝引楼忽然哽咽。
小鬣蜥有些许胆怯,只敢躲在白面鼠身后偷偷看着巨大的祝引楼。
小白面鼠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自告奋勇说:“我叫九头。”
而它身后的小鬣蜥也声音糯糯的赶忙说了句:“我,我叫八尾。”
“八尾九头……”
祝引楼默念着这两个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再听过的名字,也不知道当年相柳事发,柳岸也不复人世后,祝引楼也去找过它们,但一直没有消息,只是听说它们逃去别处了。
在祝引楼的认知和记忆里,柳岸一直把八尾九头当自己儿子,现在再回想过来,八尾九头也莫不是如此,那世没有了柳岸的庇护,也不知道他们活下来没有,又身处何方,想到这,祝引楼倍感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