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找到那座紫黑色的巨大移动岛屿时,已经夜里一更天了,黑灯瞎火的,这倒也是个上岛的好时机。
照着地图走,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条暗道,虽也有几只飞怪在看守,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顺利潜入。
但这暗道实在逼仄得有些可怜,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的曲着腿爬进去,看构造应该是给飞兽类通行专用的道口,正常人根本无法在里面伸展双手或者站立。
“前面要拐弯了。”
“嗯。”祝引楼紧跟其后,“委屈闻郎陪我这一路了。”
“说什么委屈话。”柳岸谨慎的探着前方动静,“夫人就算是要跳天河,我也情愿一同下去。”
“跳了天河水就不能轮回再世了。”祝引楼说。
“还有这种说法?”
祝引楼想了想,“我以前曾听师父这么说过,既然他没有得轮回,那便是真的吧。”
“那如果两个人都跳了天河,岂不是就没有来生再世了?”柳岸问。
“当世能在一起就足够了,倒也不必追求来世重逢,我们若事事执意千百轮回,岂不是对苍生百姓太不公平了。”
柳岸佝偻着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祝引楼也跟着停下了动作。
见过赫连后,柳岸就隐隐觉得越来越难以静下心去,他根本不能忽视自己就是赫连这件事,尽管他没有考证,但他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比起面对自己的出身问题,让他同样感到不安的,就是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祝引楼。
“夫人,我。”柳岸慢慢转回身,“我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
祝引楼微拧眉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柳岸干脆坐了下来,又让对方坐到他的腿上,他斟酌了一会儿,“如果说,我不是我,我是别人,夫人会怎么看待我。”
“闻郎怎么会是别人?”
“我是说如果。”
“可闻郎不就活生生在我眼前吗,怎么叫算别人?”
柳岸握着对方的手,如鲠在喉让他不知如何说才好,“就是……我既然是他人断骨所成,自然就,兴许……”
“闻郎的意思是?”祝引楼隐隐约约能听懂,但是又不能完全透悟对方的意思。
柳岸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委屈问:“夫人爱我吗。”
祝引楼明显怔了一下,才扭捏确定道:“爱,爱的。”
“那如果,我只是别人的一部分,夫人还,还心爱我吗。”
往日里的柳岸极少会向祝引楼表现出不自信的一面,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久而久之,祝引楼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深信对方相爱持衡的,不料柳岸今天竟然会问出这种话。
但祝引楼向来也是一个含蓄、爱在心口难开的人,所以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给足柳岸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