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已不再是当局中人,祝引楼还是忍不住重现昨日脾性,故道:“上尊莫不是在说梦话。”
“引楼不喜听本尊这么说?”赫连挑眉问。
祝引楼表情倒是和以前一样,但心里这会却倍感欢喜,“这话从上尊嘴里说出来,多少令人生疑吧。”
“平日不说,自然是因为引楼总是气着本尊。”
“那今日上尊这么说,权当是因为我没有气到上尊吗?”
赫连摇了摇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祝引楼说道:“在本尊的梦里,本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说话
这是梦?
祝引楼心梗了一下,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那确实也说得过去,毕竟梦也是回忆的一部分;其次,正因为是梦,所以祝引楼才不可能有这段记忆。
还有,睡梦中的人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这是梦?”祝引楼干脆直接问出疑惑。
赫连和颜悦色的嗯了一声,“当然。”
“既然是梦,这些又是所谓何图?”祝引楼继续问。
赫连的表情瞬间暗下去了一些,“只有梦里,本尊才能同你相见,不是吗。”
这下祝引楼更懵了,但又想到了什么,便僵脸问:“师兄呢”
“师兄没了。”赫连将人拢入怀中,“对不起。”
“我是不是,也没了。”
“不会,不可能,没有。”赫连猛然将人搂得更紧,他甚至在发抖,“本尊总会找到你的,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也好……”
祝引楼明白了,这确实是赫连的梦,而且是祝引楼消失的那二十年里,赫连所做过的梦。
哪怕是梦,祝引楼也能真真切切感觉到赫连在害怕在发抖。
眼看着赫连就要情绪失控了,祝引楼连忙急道:“戏舟结束了,我们也走了吧。”
如果这只是个梦,祝引楼不想破坏掉这本就虚空的一切,如果这不是梦,他也不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搅乱过去。
可赫连还是这样抱了他许久,等到人声都散尽了,他才情绪平复了一些。
这梦里除了赫连,一切对于祝引楼都是陌生的,他只能任由着赫连牵着他走,祝引楼问他们要去哪,赫连说回诸天。
但他们一直走一直走,怎么也走不出那狭窄而又幽暗的街坊小道,赫连焦急不已。
“别走了。”祝引楼停步,“前面是死胡同了。”
赫连又抱住了对方,大抵是因为赫连又在心理暗示他自己这是梦后,他便愈发不安起来,患得患失在梦里也变得无法控制。
这个梦太真实了,连拥抱间转移的温度都像是存在的,祝引楼竟心生出这梦要是不会醒就好了。
“引楼,十年了。”赫连在晦暗的光线下细细端详着日思夜想的脸,“你一点也没变。”
原来这个梦的背后已经过去十年之久了,但那奂地的十年里,祝引楼还是一具活死人,连做梦都好像不曾有。
“你变了。”祝引楼淡道。
赫连轻抚对方眉尾,“本尊怎么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