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反手挥出飞镖击毙围墙上的两名弓箭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从天而降的烟雾弹在地上炸开白烟,附近的士兵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抹了喉。
昭英蓦地感到手背一暖,她抬眸看向迷雾中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逆光而至,倾泻如墨的三千青丝随着一起一落的步伐飘荡,轮廓硬朗的侧颜印出他紧蹙的眉头和满是担忧的眸子。
“季···”她怔愣着由他牵着往前奔去。
季怀衿短促地道了一声“走”后,昭英没有犹豫跟着他准备飞上围墙。
哪知一个不留神,身后竟有人趁乱持剑径直向她刺来。
压根来不及回头反击,在一阵嗡鸣声中,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错愕的瞳孔里却闪过了宴邵洲中剑倒下的身影。
“爹!”她下意识喊出那个久违的称谓。
昭英转过身想去扶他,但一切已经晚了。
白烟渐渐散去,高处的弓箭手纷纷朝他们射来漫天箭雨,被暴露于视野之下宴邵洲顷刻间被射成了筛子。
宴邵洲仅仅感觉身体沉重到了极点,仿佛被一壶滚烫的铅水从头颅浇灌到脚底。鲜血糊满双手,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
他扑通一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呆滞地望着昭英被带着远去的背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往她消失的方向伸去,又失力地落下。
“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他自认一生作
恶多端,却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他狼狈逃出皇宫的那一刻起,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定要光明正大地走回这里。
后来他遇见了聂清芙,那个让他终生爱而不得的女子。
他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出人头地聂老太爷就会把清芙嫁给他,为了清芙,他甚至想过放弃筹备多年的复仇计划。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清芙喜欢上了别人,她说她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成兄长。
宴邵洲疯了,那些被深埋于地底的龌龊心思和复仇怒火如同火星般滋生疯长。
他设计杀害了聂老太爷,并用她的夫君作威胁强迫了聂清芙。
本以为只要他们永远在一起,清芙也会慢慢接受他。
可老天爷像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清芙死了,一时间没法接受这个噩耗的宴邵洲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聂欢身上。
直到聂欢病入膏肓,他开始慌了。
他找遍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为她医治,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聂欢已不过日薄西山。
后来她奇迹般的回光返照,宴邵洲的脸上却露不出半点喜色。
看到这张与聂欢一模一样的脸,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即使他明知眼前的女孩不再是聂欢,可他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只能日夜用酒精麻痹自己,劝说自己对她好一点,也许通过这样的方式能让他好受一点。
随着宴欢慢慢长大,她愈发像她的母亲,也
愈发牵动那颗早已死寂的心脏。
东窗事发,他第一时间便是想把她送得远远的,却不曾想她还是回来了。
当得知她踏入陷阱的那一刻,宴邵洲发了疯似地朝她奔去。
他早知二皇子会杀他,但没想到会是今天。
看似她一个人的围剿,其实是他们二人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