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瑛被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抓住顾菀的手,慌张道:“菀妹妹,你、你怎么要去见肃王?虽说肃王的确是俊美无俦,但他实际上可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整天和我那不学无术的哥哥在一块儿——你再被他的脸迷住,也不能自己这样巴巴儿地送上去呀!”
“瑛姐姐,你误会啦。”顾菀见张瑛这样紧张,不由得“扑哧”一笑。
随后,她便将误拾折扇的事情说了一遍:“……到底是随身的东西,我已是误了时候,最好趁今日悄悄当面还了,再道一次谢,也不叫人家觉着敷衍。”
张瑛细想觉着有道理:“这样也好。你等会儿跟着我的丫鬟走,我先去园子里与母亲说话,再去寻你,这样旁人看见了,就说你和我一块儿的,便不怕有人要借此嚼舌根了。”
“多谢瑛姐姐。”顾菀歪头笑道:“等下会有空,我就陪你一块儿去京郊骑马游玩,再给你做蜜浸果子吃,就当是谢礼了,瑛姐姐可不要嫌弃呀。”
张瑛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她怎么会嫌弃呢!
一来京中闺秀难得有会骑马的,每回她就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出去,小时候倒是还好,能叫上些小公子玩,如今大了,她母亲是第一个不许的;二来,顾菀亲手做的蜜浸果子十分好吃,颜色鲜亮,味道酸甜适口,她可喜欢吃了。
“那你再帮着我绣一方帕子可好?我母亲要我绣家中的景致,可我哪会呢?”张瑛皱着面儿道:“正好宴会对角有个隐秘的小亭,景色尚可,你便在那儿见肃王,顺道记一记模样,到时绣下来给我交差。”
“好,我都依你。”顾菀笑着答应。
瞧了瞧时辰,张瑛就命丫鬟带着顾菀走小道,不忘慎重提醒顾菀:“菀妹妹,你说话快些,我大约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过去。”
顾菀在袖中握住触手生凉的折扇,曼声应了好。
安乐伯府前院是专门宴请男宾的地方,特意请了舞娘歌女前来助兴。
又为了使得宾客尽欢,席位按照年龄来算,年轻的公子们都坐在了一边,和老臣们隔了段距离。
美人在前,美酒在杯。
这在宴席上的时间久了,就难免有些醉意,嘴中亦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就连一向最爱装的太子,都乜斜着眼睛,借着醉意笑着听些不上流的笑话。
谢锦安对这场面颇为厌嫌。
偏他还要执着酒杯,比谁都要表现得兴致勃勃、游刃有余。
许是听笑话听腻了,太子侧首对谢锦安笑道:“三皇弟最近瞧着闲暇,怎地有空来安乐伯府参加宴席,倒是不去皇祖母那儿探望了——孤这几次去,可是每次都能听到皇祖母念叨你的。”
说罢,太子将目光凝做一线,自上而下扫着谢锦安的神情。
他这位三皇弟,自小就是淘气顽劣的性子,却最会讨皇祖母的喜欢。虽说他文不成武不就,不受父皇的重视,可父皇一向最是孝顺,对皇祖母堪称百依百顺。若是三皇弟借着皇祖母的偏爱,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