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伊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奥尔捏得很紧,他无奈道:“我们不要在原地打转了,让过去的过去吧。”
奥尔没有说话,但是居伊感觉他又收紧了捏着自己手的力道。
两人僵持不下时,露台的门又开了,居伊看到来人愣了一下,竟然是达雅。
达雅进门先鞠了一躬,随即将小提琴架在肩上,开始了演奏。
居伊给奥尔一个眼神,奥尔便松了手,随后他走到居伊的座位前,拉开椅子,请居伊坐下。
居伊走回餐桌,和奥尔面对面坐在星空下。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聆听着歌颂爱情的乐曲,气氛比刚才更令居伊感到不适,但是达雅演奏完毕时,他还是微笑着鼓掌了。
达雅微微欠身,看向居伊的时候,促狭地挤了挤眼,好像在说:“小子,还说不想招惹单身贵族,一出手就是顶级货色。”
居伊抿着唇笑得无奈又尴尬,达雅一走,他也站起身,手撑在桌上俯视奥尔:“你没必要安排这些,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做这种浪漫的事。”
奥尔抬起头看向他却不说话,目光比夜还沉静。
居伊想明白了,有些事,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他对奥尔说:“谢谢你邀请我,但我们以后还是别再有瓜葛了。”
侍者端着餐盘来到顶层,餐盘上放着黄油焗龙虾,他的手还没握上露台的门把手,露台却打开了。
居伊对他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露台上,奥尔沉默着独自坐在餐桌前,桌上的前菜一口未动。
居伊走后,奥尔才站起来,走进室内时,告诉侍者晚餐可以撤下了。
低眉顺眼的狼
员工的房间在甲板下方,没有窗,一夜过后房间里有些闷。
居伊缓缓睁开眼,脑袋有些胀,他算是不认床的了,昨夜竟久久不能入睡。
——以后别再有瓜葛了。
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口了,好像也没多畅快嘛。
他弯了弯唇角,掀开薄毯,赤着脚坐在床边,漆黑中熟稔地点亮了油灯的灯芯,再罩上玻璃罩,一抹暖色照亮了他的脸。
眼里有了光亮,心情就好了很多。他站到地板上伸了个懒腰,褪去宽松的睡衣裤,低下头,好像第一次打量自己一般,忽然对瘦削的胳膊和腰腿心生不满,就是因为这幅弱小的模样,别人总觉得他好欺负。
他从衣柜里拿出衬衣外裤,拾掇完自己又整理起画材,他总是很早出门,有时候夜值的船员还没换岗,他就出现在甲板上了。
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脑子里无端地出现了一个问题——奥尔会来甲板找他吗?
报复心那么强的男人,居伊很难想象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奥尔会不采取行动。
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甲板可是公众之地,顶级客户总不能找自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麻烦吧。那家伙那么爱面子,一到人前就人模狗样的,肯定干不出这种事。
经过一番自我安慰,居伊总算安心了,他笑眯眯拉开门,门缝一点一点打开,扬起的唇角一点一点垮了下来。
奥尔就在门口,走廊上光线暗,衬得他眼眶下方有些黑。
居伊第一反应是伸出手,碰了一下眼前肌肉隆起的胸膛——有温度,还有心跳,不是幻觉,也不是幽灵,活的奥尔!
居伊火速收回手,管他呢,活的也得当成幽灵,他侧着身子从奥尔和门框之间挤了出去,这时候又庆幸起瘦削的身板还是有用的。
像达雅这种出工晚的同事还在睡梦中,居伊怕吵醒其他人,轻手轻脚开溜,身后没动静,奥尔没追上来。
船舱出入口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夜值船员要回来了。
居伊额角突突地跳,扭过头看到奥尔还耷拉着脑袋杵在自己房门口,他脚尖一转,几个大步赶回去,往他背上猛一推,将人推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