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时山水也不是,任意一件事都处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蜘蛛网上。据说时山水是被时家远房亲戚带进门的,那就从根处开始查,绝对不会一无所获。司玉衡耷拉着眼眸,眸底的戾气被遮住六成,无端生出一些平易近人的秀美。翻了许久,多是无意义的事,司玉衡打了个哈欠,这口气仍在喉咙里,时山水就踩着点似的过来敲门。司玉衡关掉电脑,穿上拖鞋去开门。时山水淡漠的双眼眨了眨,已把中午发生的事抛在脑后,她把一叠资料递到司玉衡的眼前:“你要的东西。”司玉衡垂眸,视线却落在时山水的手指上,手指干净的尤像又白又直的葱段,轻易就能咬断的样子。不出声接下这叠纸,司玉衡抬眼看见了时山水脖子上的纱布,居然忘记了凶手的身份,担忧地问时山水:“破口了吗?”时山水反问:“你当时尝到血腥味了吗?”“没有。”司玉衡的眼神藏起了遗憾。时山水:“下不为例,请你不要为了心里的臆想,试图加害我。”司玉衡忽然很想笑,她是捕风捉影吗,两个人都清楚不是,只是以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罢了。都市·女管家的秘密15别看时山水这么理直气壮,背过身,第二天就故意回避和司玉衡的接触。空荡荡的时家,只剩下司玉衡一个闲人。幸好她还有一堆资料要看,总不会整日无所事事。几日不出门,她倒是越发没有条理,头发也不扎,眉毛也未描,长手长脚躺在沙发上,似乎是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知道时家和时针业大辉煌,尽管在黄昏之际仍是金碧夺目。奈何,在司玉衡的眼中,金山银山都是虚像,只有那个阴晴不定的女人才是跳跃着的活物。苍哥那边对司玉衡防备太深,拿到手的资料十分零散,司玉衡花点时间,也能把这些肤浅的信息收集起来。什么海边娱乐场、深山矿场、街边珍宝店、桂花树下的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苍哥已经把时针吞进肚子里,正在清算财务。她要的主要是人际关系信息,不是那栋楼值多少钱。还有,他们居然查不到那粒药的来源,也查不到功能主治。司玉衡捏起一瓣橘片放进嘴里,细细蹂躏着皮下的汁水,没把橘络剥干净,苦味浸入舌尖,整个口腔都是苦的。闭上眼睛,司玉衡莫名想到那次时山水剥葡萄的模样,那时看着故作冷静的人,她联想到在池边喂天鹅的情景,她扔完食物就站在岸上,水里高傲的动物为了水面上一口吃的,也会低下脖子。日升月落,转眼好几天没和时山水好好说过话,竟觉得生活无趣。司玉衡又必须小心地压制着这种想法,因为她在兴致缺缺的情况下最容易失控,疯起来就不是咬人那么简单了。好在享用晚餐的时候,梦惠贞给时山水布置了任务,先用几个星期给司玉衡补补生意场上的课。司玉衡身上套着时珂的身份,这个只假不真的身份又是由时山水亲手编织完成,时山水没有选择,乖乖答应梦惠贞所有要求。对枯燥的明天有了新的期待,司玉衡早早入眠,一夜无梦到天明。授课的地点选在时山水的书房,一个一尘不染,四周的书籍像镶嵌在墙上,整整齐齐地看着这两个人。各坐在一边,司玉衡盯了很久默默翻阅书本的时山水,开口时语气丝毫不虚:“还在生气?是我不好,我说我在餐厅的时候被他们吓坏了,才做出那样的举动,你会原谅我吗?”听见她底气很足的声音,时山水隐约感觉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疼。司玉衡俯身贴到桌边,低语道:“要不你咬回来?”“你全天在外的这六天,我觉得好无聊,怎么不和我说说话?”时山水一抬头,就撞上司玉衡直勾勾的眼神,怔住半秒,长睫再次盖住眸光。“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只要没有下次,我就不会追究。不过按照你的脾性,你会给我很多追究的机会。”司玉衡性格最大的特点,许是说话不算话,下次依旧没脸没皮地请求原谅。时山水被她屡次挑衅,早就对她的空口保证免疫了。“过去就行。”司玉衡连假装松口气的模样都懒得装,不走心地问:“今天学什么,要学到几点?”时山水垂眸看书:“看你的想法。”司玉衡在不相关的事上向来是随波逐流的态度,看时山水累了,她就停下,可还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才结束。第一堂课,时山水没教理论知识,而是和司玉衡分析金融局势,司玉衡全程抱着双臂,只是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