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怔了许久,这,画上这人……是我?
急于求证般,我的视线下移,在落款处看到了一行小字,“宴宴生欢”。
兄弟姐妹数人,按辈分排下来原都应用泱字起名,唯有我,破例沿用了母妃名字中的砚字。
宴宴,那是母妃给我起的乳名。
小字下方的红章是,“虞太史印”。
这虞太史指的定然不是已经离世的那位老臣。
我似乎摸到了些什么线索,将画卷仔细收起后,靠坐在床头整理思绪。
那这幅画的作者就是……虞殊。
他知道我的乳名。
这倒好解释,可能父皇曾随口提起过。
但他手里还有太史印。
以图上的装扮,我应该是在什么比较正式的宴席上。因为那皇太子袍一直是压箱底的,能拿出来穿的时机,要么是万寿宴,要么是接见使臣,要么就是除夕夜宴。
虞家灭门前,太史印不会在虞殊手中。灭门后,虞殊一直在外躲避,未曾入朝为官。这枚官印应当早已被收回了才对。
再后来,他成了父皇的侍君,手里更不可能有此印了。
入了宫的侍君,是不可能同时入朝为官的,涉及到后宫干政的事情,父皇不可能在这一点上糊涂。
毕竟有事例在那摆着可以参考。
母妃生前那么受宠,在他身侧陪伴了那么多年,被扣上冤名还是受了一番苦楚。
这章,到底是什么时候盖的?
我低头时,余光瞥见了身上的腰牌。
对,腰牌。
那画上的腰牌是黑金色的。
正常皇太子的腰牌是金镶玉的,但我常年身处边关,玉制品太脆弱,一连摔碎了三块后,父皇命人为我打了一块玄铁镶金的腰牌。
我戴着那一块出现过的宴会,只有父皇仙去前的那次除夕宴。
而那时虞殊应该刚入宫不久。
也就是说当时他在后宫,手里有太史印。
怎么会?
我觉得这猜测有些不太合规,但再盘算一轮,得出的还是这个结论。
晃了晃脑袋,我想去喝口茶水压住心头震颤静一静。
刚走了两步,一个方才被我无意间忽略掉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他,画我做什么?
对啊!
他当时是父皇的侍君,他不画父皇,画我这个太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