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好得很,如狼似虎。”背一挺直,单奕辰神采奕奕、精气十足的以厚实嗓音反驳。
“既然身强体壮烦请登载入册,这十名绣娘我要了。”凡事有凭有据才能照着册儿发饷。
“你……你全要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那位黄衫绿裙的姑娘好像更适宜。”
明眸皓齿、巧笑倩兮啊。错愕的他硬是强迫自己扯着笑。
吹干墨纸,花垂柳冷嘲地命一貌丑妇人按下指印。“四少爷别再卖笑了,人家以为你得了疯癫症嘴角抽搐。”
尽会招蜂引蝶,他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精尽人亡。
“花垂柳,你不觉得自己很刻薄吗?”他这一笑可是千金难买,她居然视若无睹还加以嘲弄。
泥人都有三分土气,她似乎得寸进尺的骑到他头上。
闻言,花垂柳嫣然一笑,顿时光彩四射。“原来四少爷没忘记我小小贱名呀?”
蓦然炫目的单奕辰有片刻的失神,好像一瞬间瞧见了月宫仙子的笑颜。“好美……”
美?“你又瞧见哪家姑娘了,积点阴德为后世子孙留点福,多烧些香求各路神明勿怪罪你的作孽。”
通常只有美人才能吸引他的目光,自认姿色平庸的花垂柳压根没注意他眼底的倒影是谁,只当是他风流性又犯了,一日不可无美女为伴。
“见鬼了,我怎会认为她美呢?”为求清醒些,他不禁自打起耳光,天底下的女子又不是全死光了。
她好奇一眺。“你在说什么?”他是怎么了,又是皱眉又是自打耳光,莫非不服她识人的眼光?
不管啦!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找好绣娘,物美价廉才有生意上门,这年头有几人买得起“无双”,市井小民贪的是方便不咬脚,美丑倒在其次。
不过她的绣功还算能见人,先绣个鞋面让其他绣娘照着绣,省时省力不浪费功夫找花样;一次买齐所需的绣线绣布省得来回批货,大宗进货尚有折扣可拿。
鞋坊先前是亏多赚少摇摇欲坠,现在能省当省方为节流,有好的绣娘才能绣出好鞋,鞋板儿一咬合薄利多销,相信要回本并不难。
唯一要防的是四少爷那内贼,见美心喜便送鞋的恶习真是要不得,得想个法子要他改改性子。
“我说老板娘未免太狠了吧?尽挑些丑女老妇屠杀我的眼。”他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没有美女。
单奕辰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人那群“丑女”、“老妇”耳中,十双忿忿不善的圆目怒嗔着他。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得罪所有人。
“总好过貌美却一肚子草包,绣鸟反成四不像地伤害我的双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的感受胜于他。
“啐!你太自私了吧?这间铺子的老板是我。”意思是由他做主。
花垂柳坏心眼的眨眨眼皮子。
“等四少爷替铺子赚了钱再说,你不会‘纯真’的以为捧着女人小脚就有银子进账吧?”
“你在指责我不会做生意?”尽管事实如此,但由她口中说出特别扎人。
早该知道女人的心眼小,老是记恨他不改口唤她老板娘,所以一找着机会便讽上两句尖酸语,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女人。
“四少爷错了,垂柳乃明指‘某人’开了铺子是方便亲近女人,而非为了赚取蝇头小利。”她摆明地削了他里子,不给他台阶下。
“某人”的脾气一触即发。“就冲着你的一番蔑视,我非把铺子撑起来不可。”
“拭目以待,别让人失望,当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笑得可恶地再度划去他挑中的貌美绣娘,气得他快跳脚。
“别忘了我才是老板。”不管她是不是奶奶硬塞给他的帮手,这次他一定扳回主控权。
她无辜的一掀羽睫,那双清瞳狡黠得令人恨。“不知是谁开口闭口叫我老板娘,老板的娘应该比老板大吧?”
她趁机在口头上讨便宜。
“你……”单奕辰自觉是搬砖砸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