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阿青受不了这委屈,汪的一下哭出声,一头撞向阿青。
撞偏了,擦着阿青撞到了头羊。头羊连晃都没晃一下,继续安然吃草。
她气成这样,阿青更不敢还手了,被她追得绕着羊群奔逃如飞,还不能跑太快,以免她穿着不跟脚的丝履绊倒了受伤。
这场攸关性别尊严的追逐战,以阿青逃上了树、女郎阿青追上树、阿青跳下来、女郎阿青不敢跳卡在树上,最后阿青把她背下来,两个人重归于好,宣告结束。
为了哄她开心,阿青请她骑羊。头羊高,还会动,她爬不上去。
阿青引逗头羊跪卧,她顺利骑着头羊在山坡上跑了一圈,心情极好,乱七八糟地唱起了歌。
词不成词,调不成调。似是在讴歌花卉,又似孩童撒欢时信口编的小调,音律甚平,不见起伏,时不时以鼻音含糊掉还忘记了或没编好的词句。
阿青细细品了品,觉得歌就算了,她人着实可爱。听了几遍之后,决定给她也唱一曲。
他还在阿母膝下时,从阿母和姊妹们那里听到过许多诗歌,选一首轻快活泼又短小的,唱道:
“东门之杨,……明星煌煌。”*
女郎阿青听罢激动抚掌,拍得指掌通红,盛赞他的歌声是“天籁之音”,缠着他要跟他学这曲歌。
玩得尽兴的小孩子们重新约定明天的见面,女郎阿青还说,她要把她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黄狸“鼎食”带来给他看看。
时过午后,阿青赶着羊群去河边饮水。
女郎阿青看着好玩,想学羊喝水的姿势趴在地上舔水。
她的红色丝裙沾了水会褪色,穿着褪色的衣服回家,不会挨打吗?她那么怕痛,还是别了罢。
为了让小伙伴不挨打,阿青提醒她:
“不行,不能这样。”
女郎阿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上游一群臭小子,正撩开衣摆,朝河里放水。
她惊奇地大笑道:
“他们的膝盖不能打弯吗?怎么站着尿尿啊?好可怜,这么小腿就坏了。”
阿青的一个兄长呼朋引伴地来到这边,发现放羊的阿青,有意给他添乱。
没想到被人嘲笑了,大怒,组团过来找阿青讨个说法。
阿青以“兄”呼之,反而被他嘲笑“没人要的野种,也配当我家兄弟?欠收拾!”
“就是就是,阿郑说得对。正经人都有父有母,没有阿母的是什么东西?”
“是豚!”
“是豕!”
“是野狗!
其他孩子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并被自己人的刻薄话逗得哈哈大笑。
阿青听惯了这些折辱,一开始反抗过,每次都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惩治,后来学会了无动于衷。
旁听的女郎阿青气炸了肺,摸着装了好些鹅卵石的腰包,没舍得动用。抓起脚边的乱石,狠狠砸向领头的阿郑。
“不许——”
小小的一团红云穿过人群,咚的一声撞翻了捂着脑门发怔的阿郑。
“——欺负——”
曲裾深衣的布料在阳光下反射上等丝绢的柔光,齐地的绮丽纹绣花钱买都买不到,满身玉饰更是无声地诉说着她的身份。
“——我的——”
一群平阳侯国的小-->>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